约瑟夫精彩的论文演讲，不仅赢得了在座答辩讲师们的赞赏，更是让一众前来的知名校友们刮目相看。

陪坐的老师们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还要约瑟夫，一扫之前糟糕的答辩情况，多少挽回了些动力工程大学的颜面。

凯文也是如此想的，在心情放松的同时，他还不忘向身边的靳教授询问道：“教授，您看怎么样，约瑟夫确实如我所说，是一名相当优秀的学生吧。”

靳教授轻轻地点点头：“的确，论证过程相当优秀，而且在很多局部的改进相当有意思，老实说很多地方连我也没有想过竟然能往他所叙述的那个方向发展，不愧是杜兰特教授的孙子，相当有自己的看法。”

“只是……”靳教授垂下头去，钢制的镜架在窗外透进的微光照耀下，呈现出澄澈的色彩，镜片后的双眼深邃，让人闹不清楚这位老教授究竟想说些什么。

凯文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难道约瑟夫的论证过程还有什么地方有致命的失误？应该不会啊，至少自己仔细地在脑中推演后，根本没看出有任何出错的地方，确实是相当完善的方案，可靳教授的这句意味深长的「只是」令他很不安，本已放松下去的精神再度紧张起来。

“教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其实没什么。”靳教授用手将滑落了一些的镜架端正上鼻梁的正中，摆了摆头，说道：“或许只是我的期待过高的原因吧，虽然是称得上优秀的方案，但毕竟还是在原本的框架中细化的，我个人而言比较喜欢跳出框架的那种天马行空，甚至颠覆常识性的创新思路。”

凯文哑然，沉默良久，才苦着一张脸说道:”教授，不得不说您这要求也太高了，对于我们这种科研工作者来说，「创新」和「突破」，永远是两座横亘在眼前的大山，很难逾越啊。”

“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靳教授望着约瑟夫即将离开的背影，忽然说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的帝国，相当需要人才，尤其……是我们研究所。”

凯文先是一愣，随后狂喜，「研究所」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所有科学家挤破脑袋都想去工作的地方，不亚于任何宗教信仰中圣地的位置。

而在研究所中也拥有极大发言权的靳教授，竟然直言不讳地在他面前说研究所需要像约瑟夫这样的人才，这么明显的暗示如果他仍然理解不了，那他也到不了如今的这个位置上。

难道，「研究所」历史上最年轻的研究员，会花落在动力工程大学的头上？

他看着身旁坐着的这位老人，眼色铮亮，试探性地询问：“这么说，您的意思是？”

“不用试探我，如果你对我了解得够多，就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从不隐晦，七拐八拐的路数我是玩不转的，所以你听到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我想说的意思。”

靳教授面带微笑，神态淡然：“举贤不避亲，任人不限龄。研究所这两年的气氛过于沉腐，是时候让一些年轻的血液涌进来，给研究所换个面貌了。”

凯文强压住心中的惊喜，陈恳地向他说道：“我要代他谢谢您。”

没有直言姓名，只是用很隐晦的「他」来代替。不过这也足够了，无论是凯文自己，还是坐在他身边的靳教授都是相当聪明且富有经验的人，哪会理解不了这个「他」指的是谁。

“我说过不用谢，能力才是关键。”靳教授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不过你也要明白，即便是我向所里举荐一个人，也需要他本身具有入选的资格。我记得动力工程大学的实习中，排名第一的人是会被分配到军中的实验所去进修，对吧？”

“的确是这么一个制度。”

“那就让他去把这个位置拿下吧，有了军队实验所成员的这项身份，我也有底气去举荐人才。”

靳教授挥了挥手，无所谓地说道：“不过凭这名学生的表现，拿下这个第一应该是毫无悬念吧，毕竟可是拿齐了三一权限的人。”

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话会让凯文立即认可，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凯文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挣扎和无奈，还混杂着另外的情绪，看上去相当古怪。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他十分不解。

凯文叹了口气，解释道：“教授，或许您不了解学校的情况，约瑟夫的确是相当优秀的学生，即便是在校史上，保持着自入学到结业都拥有三一权限的人并不多，几乎能做到这样程度的都是当时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可，这一级的学生，不太一样。”

“约瑟夫虽然拿齐了三一……但他并不是同级第一人。”

“有另外一个学生，始终排在他的上面，也拥有着完整的三一权限。”

“那个学生，叫做艾尔兰。”

靳教授一愣，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看见过，忽然想起，从桌上拿起答辩名册迅速翻页，来到了约瑟夫的名字下，紧接着的下一位，就叫艾尔兰。

……

……

在艾尔兰走进之前，与退场的约瑟夫恰好碰见。

按照惯例，退场的学生和即将开始答辩的学生不得进行交流，只是这两人的情况特殊，都是校方最看重的人才，所以两人之间进行少量的交流，负责管理的人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去了。

约瑟夫最先开口。

“我的演讲已经完成了，希望你的演讲足够精彩，我不喜欢太弱势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