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的新袜子,蹲下给谈卿套在了脚丫子上。
他的袜子型号比谈卿大了好几码,穿好之后大拇指到小拇指前空出了好大一段,像是唱戏多出来的一截袖子。
谈卿立即晃的更起劲了,一边晃袜子一边唱:“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
贺明钰:“……”
廖娴最早就是j市学出来的国家级戏剧表演家,贺明钰从小就跟在老妈身边听她早起练嗓,几段知名的京剧唱词都印象深刻。
这一段正巧就是大骂负心汉的。
贺明钰进衣帽间换好了睡衣,重新走出来。
走到谈卿身边,抬了抬眼皮:“不唱了?”
谈卿超乖巧的把脚脚盘起来收好,竖起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就会两句啦。”
贺明钰看了谈卿一眼,不急不缓的道:“正好,妈就是学这个的,感兴趣的话以后让她教教你。”
谈卿:“……”
谈卿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了起来,只露出两瓣光光的小屁股。
然后从闷闷的拒绝道:“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学唱戏。”
这两句还是他在老山里修炼的时候,被渣男骗了的姑娘们在他的山洞外天天唱他才学会的。
贺明钰将谈卿从棉被里挖了出来,又将他的睡袍拉下去把屁股盖住:“去刷个牙洗个脸,干干净净的才能睡觉。”
谈卿:“哦……”
他踩着一双大了两个号的灰色棉线长袜子跳下床,吧嗒吧嗒的往卧室内的洗手间走去。
书房和大卧室的连接处就在洗手池的右手边。
谈卿慢腾腾的走到洗手间门口,突然探出脑袋往贺明钰的书房看了一眼。
然后回过头,好奇的道:“咦,你书房里那幅画是画的梧桐吗?”
贺明钰正在联系林雨让他帮自己将明天早上的会议推迟到下午,听到谈卿的话才向书房看了一眼:“你认得?”
水墨写意和水墨工笔不同。
写意重趣不重形,除了极其典型的牡丹和梅花,像这种绿色大叶树木,很少会有外行能一眼看出来画的什么。
而谈卿平日里实在是看上去太过不学无术。
谈卿歪着脑袋又看了两眼,那画上还题了贺明钰的字:“认得呀,凤栖梧桐,栖的就是这棵树。”
谈卿一边说,一边贼溜溜的跟贺明钰比划了一下:“我跟你讲哦,别看这树长得丑,用来烧火可暖和了,火超大的。”
简直提供了他一整个冬天的柴火。
贺明钰:“……”
贺明钰无奈的扬了扬手腕上的表盘:“十分钟。如果洗不完,你今晚就睡书房。”
谈卿一溜烟就窜进了洗手间:“不不不不我一分钟就出来!”
说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真男人就是不能拖。
第一分零一秒的时候,谈卿顺利的踩着光脚丫溜进了贺明钰的被窝里。
床足够大,只可惜贺明钰在床上摆了两床被子。
并且坚定又执着的拒绝谈卿钻进贺明钰的那一床里。
谈卿生气的左滚滚右滚滚,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狐狸筒,然后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认真的提醒贺明钰:“该念故事了。”
贺明钰:“……”
谈卿锲而不舍的从狐狸筒拔出一只爪:“念三个。”
贺明钰不得不转过身重新打开了床头的灯,又从桌上拿起了刚刚翻开过的那本儿童读本,随意翻到一页:“在很久以前的埃及,有一只狐狸,它很喜欢吃葡萄……”
“狐狸不吃葡萄。”
谈卿往上拱了拱,认真的道,“狐狸吃葡萄会拉肚子的。”
贺明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将这一页翻了过去,重新开始:“有一个商人……”
这次还没来得及念完第三句。
身旁的谈卿就已经乖乖的闭上眼睛,呼吸声均匀的进入了梦乡。
长而卷翘的睫毛翕在眼睫上,朝贺明钰这边侧身,嘴巴微微抿着,一幅恬静又安然的模样。
贺明钰轻悄悄的将书放回旁边的床头柜上,轻声道:“谈卿。”
大概是由于已经睡熟,平日里最引人注目的那双漂亮眼睛闭着,其他同样出色的五官终于夺回了应有的地位。
殷红的唇,挺翘的鼻尖,弯弯的眉梢。
贺明钰伸手,帮谈卿把扫到额前的碎发向后拨了拨,又喊了一声:“谈卿?”
谈卿睡得甜甜的,看上去无害又单纯。
贺明钰似乎犹豫了好半天。
然后微微低下头,在谈卿的唇上碰了碰。
很软。
贺明钰虽然也算不上多么正人君子,但也从来没干过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事。
一时间有些自我厌弃。
然而自我厌弃了十秒之后,贺明钰再次低下头,又亲了亲谈卿。
很好亲。
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