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和我客气什么?我和宝珠和亲姐妹都不差多少了。”
“宝珠平时最挑食,”元安又红了眼圈,忧心忡忡对曹夫人道:“如今又病了,更不愿吃东西,只怕这两天都没吃下什么东西,她本就病了,再不吃不喝,这身子怎么受得了。”
元安泪眼朦胧地看着曹夫人:“曹婶婶,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曹夫人长叹了口气,一脸感激地看着元安,“宝珠有郡主这样的好姐妹,是她的福气,郡主所说的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元安松了一口气,看曹婶婶的态度还是心疼宝珠的。
元安趁着打铁道:“曹婶婶,我能不能去看看宝珠?”
“这……”曹夫人面上有些犹疑,一旁的老妈妈忙开口道:“回郡主,我们二姑娘刚服了药睡下了,只怕见不了郡主。”
曹夫人忙道:“正是如此。”
元安本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立刻就见到宝珠,也不强求,把宝珠从祠堂抬出来再收拾一番,总要时间,她得给曹夫人这个时间。
于是元安便道:“那我可否去见见曹姐姐?我母亲常让我多学学曹姐姐的娴静明礼,算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曹姐姐,我先去和曹姐姐说说话,等宝珠醒了我再去见她。”
曹夫人又犹豫了,元安奇怪道:“难道曹姐姐也病了?”
曹夫人听到元安搬出长公主时面色就有些不虞,又被元安的话堵住了,总不好说曹敏和妹妹一起病了,竟然是不见也得见了。
曹夫人试图挣扎,“敏儿如今在替郑大公子尽人事,不好抛头露面见人。”
元安忙道:“我和曹姐姐宝珠妹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咱们两家又是至交,哪里计较这些?”
曹夫人只好松了口,让人带元安去曹敏的院子。
元安给曹夫人行了晚辈礼后,便跟着侍女去曹敏院子了。
等元安走远了,曹夫人又拿起礼单,长长地叹了口气,眼泪落在礼单上,晕染出一片墨渍。
“冤孽啊……”
元安一路上都在琢磨,曹婶婶今日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元安是见识过曹夫人怎么打发族中前来胡搅蛮缠的族人的,说话滴水不漏,不但拒了族人无礼的要求,还让族人千恩万谢,自己今天是不是太顺了些?
元安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带路的妈妈,突然想起来,荷香似乎是这位妈妈的女儿!
没错,荷香是曹婶婶指派到宝珠身边的,怪不得她总想不通荷香一个女孩子怎么一个人从曹家偷偷溜到沈家,曹家是武将,守卫何其严密?若是曹叔叔和曹婶婶有心封锁,别说荷香,就是一只麻雀都别想飞出曹家。
元安在心里默默叹息,曹婶婶慈母心肠,想必是劝不动曹叔叔,只能冒着消息泄露出去的风险,让荷香去沈家向自己求救,自己好歹是当今的亲外甥女,只要自己上门要求见宝珠,曹夫人就有理由把宝珠从祠堂里接出来,以曹婶婶的手段,人只要接了出来,就不会再回祠堂了。
若不是宝珠的外祖父一家这几日回老家祭祖,曹婶婶也不会让荷香冒险把消息露给自己,要知道,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曹氏一族不但颜面扫地,曹氏女今后再难觅良人,单是治家不严,败坏礼教这一条就够让御史台那些官吏闻风而动。
曹敏苟且的对象又是当今死敌之子,一旦君臣之间因为此事有了嫌隙,曹家迟早要走下坡路,别看如今曹氏族人捧着曹家,一旦曹家失势,曹氏那些不省心的只怕要生吞了曹家一家。
想到这些,元安对曹敏就越发不满,她为了自己的私情,把曹家至于何地?把宝珠至于何地?她难道就不想想,自己做出这样的丑事,让宝珠还怎么嫁人?曹氏一族所有未嫁的女儿的婚事都要受其影响,就连出嫁的女儿在婆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虽然元安喜欢看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但是她从来不觉得那些才子佳人为了所谓的真爱,不顾家族和父母的脸面私奔是对的,父母生养一场又精心教养着长大,难道就是为了让女儿给家族抹黑的吗?
就算是婚前两情相悦,禀明父母就是,若只是门不当户不对,那些才子们就该去考个功名,等功成名就了把心上人风风光光娶回家才是,无媒苟合算什么?
元安越想越气,憋了一肚子火,见到曹敏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时她也同情不起来。
元安坐在曹敏床边的绣凳上,忍不住讥讽道:“我只知道宝珠重病,没想到曹姐姐也病了。”
曹敏看了一眼贴身的侍女,侍女忙带着其他丫鬟退下了,元安也挥手让小茴和春桃一起退下。
曹敏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突然看着元安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曹姐姐说的是什么?”元安不等曹敏再开口,继续道:“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曹敏有气无力地靠在软枕上,“郡主是来替宝珠讨公道的?”
元安看着曹敏身后靠着的软枕和身上盖着的锦被,无论是用料还是刺绣,俱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