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父母大多都识大体,经过老师的调解之后,年轻妈妈拉着不情不愿的母亲道了歉,还提出要带薛西宁去医院做检查,被薛衍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男孩子打架受点皮外伤,不是什么大事,回家贴个创可贴就算了,没那么娇气。
从办公室里出来,薛衍这才蹲下身,平视儿子问道:“木木,你跟爸爸说实话,为什么打架?”
木木撅了噘嘴,小声嘟囔道:“张子轩抢了宋婵的发卡,我让他还,他还不还,宋婵都急哭了。我看不下去了,就”
薛衍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难得笑了笑,“你小子还学会英雄救美了。”
两个人带着孩子一起向外面走去,时间还早,木木想和知了再玩一会儿,于是两个孩子便去操场上玩滑梯了,薛衍和宋清歌则坐在边上。
看着玩的高兴的木木,宋清歌微笑道:“没想到薛总竟然已经当爸爸了。”
难怪之前他会那么清楚哪个幼儿园比较好,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薛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木木的妈妈呢?怎么没见到她。”宋清歌随口问道。
“她去世了。”薛衍看着远处的孩子,声音很平淡。
宋清歌愣了一下,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薛衍的脸色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叫林苏,是得乳腺癌去世的,走的时候还不到27岁。我们在一起之后。一直都没想着要孩子,等想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她说她不想做了一回女人,却都没有感受过当妈妈的是什么滋味,所以我们就去领养了木木。”
林苏,难怪孩子的小名会叫木木。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青海的西宁,她是一个旅游作家,因为捡到了我的钱包,所以就认识了。”他说完,弯唇笑了笑,转头看了宋清歌一眼,“说起来,你和她还有点像,都是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样子。”
宋清歌有些怔忪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她一直觉得他是个不会显山露水的男人,在此之前她几乎没怎么见他笑过。哪怕是公司的新品上了排行榜第一,他也只是点头说还可以,魏莱的作品被评为最佳,他也只是嗯一声,连一句“真不错”都没有。
用魏莱的话来说,薛衍上辈子大概是南极洲的千年寒冰投胎转世的,冰箱在他面前都要跪下给他叫爷爷。能得到他的赞扬,大概只有她得了诺贝尔吹牛逼奖。能让他笑出来,大概只有她得了两次诺贝尔吹牛逼奖。
而她今天却两次见他微笑,一次是因为孩子,一次是因为亡妻。
或许面前这个男人也没有她想的那么薄凉,他的赞许和微笑,大概只会给他在乎的人。
宋清歌转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您呢?”
“那时候木木还没有回来。前几年他一直在我母亲那里,最近老人家身体不大好,没办法再带着孩子了,所以我就把这小子接回来了。”
“噢”宋清歌了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黄昏的幕帘渐渐降下来,将幼儿园的操场上染成了一片金色,两个孩子在夕阳下奔跑玩耍,温暖的就像是一幅油画,让人的心都变得柔和起来。
玩够了,木木才拉着知了朝他们跑过来,开心道:“爸爸,咱们走吧,我饿了。”
薛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两个人一同站了起来,只是宋清歌刚走了一步,就险些摔倒,幸好薛衍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了?”
“好像是扭到了。”
宋清歌扯了扯嘴角,本来以为走两步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次扭得很严重,越走就越是疼的钻心,短短几步,额头上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薛衍这才想起来,先前她好像确实被那个贵妇推了一把,跌坐在了地上。
“你先坐在这儿。”
薛衍把她按在椅子上,蹲下身不由分说的脱下了她的高跟鞋。脚踝处确实是肿起了一大块,看样子有可能是扭到筋了。他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将她的脚搭在膝盖上,轻轻按揉起来。
“薛总”
白皙娇嫩的小脚被男人握在手心里轻揉着,宋清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立刻想抽出来,可薛衍却握的很紧,根本不给她机会,找准位置便用力按了下去。
“嘶”宋清歌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薛衍蹙眉,“很疼?”
“有有一点”
“那我动作轻一点。”
夕阳之下,女人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光着一只小脚,男人半蹲在她面前,以近乎是求婚的姿势为她按揉着受伤的脚踝,姿势很是温馨。宋清歌看着男人低头时的发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扭到了脚,父亲好像也是这样替她按揉的。
父亲离世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那样疼爱过她,嫁给战祁,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愿意怜惜她的人,到最后却是她自己想错了。这么多年来,唯独这一瞬间。她莫名有了一种被人心疼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就在薛衍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按揉了一下之后,薛衍抬头问她,“可能是扭到筋骨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吧。”宋清歌急忙摇头,“我回去看看情况吧,如果明天还很疼我再去医院也不迟。”
“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