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温和了不少，“她一直在等你回来，得知你去了疫区，一天三遍地问你回来没有。”

“那就叨扰了。”因为千语，千夜还是妥协了。

果然，他们前脚刚进院子，千语后脚就来了。

“千夜姐姐。”千语兴冲冲地跑进来，直直地扑向千夜。

“小语。”被她不小的力道冲撞得后退两步才站稳，千夜把人推开了些，对上她不满的小眼神解释，“一身风尘。”

“我才不管。”千语双手用力地抱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怀里满足地蹭了一会，“千夜姐姐，你瘦了。”

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此刻更加清瘦，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你倒是胖了些。”千夜打量了她一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圆脸，得出结论。

饶是只有十来岁，女孩子也是爱美不喜欢胖这个字眼的，只见她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嘴看着她，“我可是认真的。”

“恩。”千夜随口应了一句，“那你给我补回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千语笑眯眯地露出一口小白牙，陪着千夜一起吃了晚饭之后。两个人像在山上的时候一样，趴在栏杆上数星星。千语懂事地给她捏了会肩，就被千夜拉着坐下了，“小语，他们对你怎么样？”

千语和他们一起待了近一个月，虽还不如她和千夜这般亲密，比起刚开始的生疏别扭，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她甚至可以和秦水安一起笑闹了，即便现在还没改口，水如依他们也很满足了。

千语很认真地告诉她，“他们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千夜放心地摸摸她的头发。

“千夜姐姐，你以后还会回云雾山吗？”她早就知道千夜是凤栖谷的少谷主，这段时间以来，她越发清楚地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千夜以后是要回凤栖谷去的；而她，回到了亲人身边。

“当然。”千夜望向远处，自下山以来，山上的日子就像是一场长长的梦，“铭默在那里，师父师母也在，我娘也在。”

千语回头看着她，“那你以后回去的时候带上我好吗？”

“恩。”千夜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语，你长大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我知道。”

即使她再怎么不情愿，可她心里也明白，从此以后，她和千夜之间会越来越远。她再也不可能像在山上的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地只待在她身边了。

客栈里。

黄叶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们是几天前回来的。想到疫区的情形，她不由心有余悸。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场景，直到现在，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久久不歇的哀泣。

走进他们一直待着的雅间，其他人早就在那里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你们好早啊。”

黄杨瞥她一眼，“以为个个跟你似的，能吃能睡，和猪一样？”

嘴上埋汰着，手里却将馒头和粥放在她面前。

黄叶也不在意，坐下来直接吃东西。白凡白止坐在靠窗的小桌上喝茶。

“你们听说了没？”黄杨有些神秘的样子，“我刚才拿早饭的时候遇着冬青了，他说，少谷主把白前管事的一批药材直接截了送到疫区去了。”

冬青是黄荆身边的人，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真的假的？”黄叶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瞪大眼看着他。她一直觉得白前这人有些不好惹，有些崇拜地说，“少谷主真厉害。”

不知何时起，她似乎已经认定千夜是少谷主的事情了。

“那是少谷主，他能不给吗？”黄杨道，对没能亲眼看到白前当时的样子而有些可惜。

白凡和白止都坐着没说话，他们两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那般拿了药材还理直气壮地走了，还真像是她的风格。这么多年，说她没变，可她确实变得冷淡了许多；若说她变了，行事举止中又处处能看见她儿时的影子。

那边，黄叶如同亲眼所见半猜想着当时的情况，说得眉飞色舞。

“你们在做什么？”黄荆走进来，看见黄叶吃东西还不安分，吵吵嚷嚷的样子皱了皱眉。

正说得起劲的黄叶顿时噤声，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她师父最是不喜人私下议论这些事情的。见他似乎没生气，顿时松了口气。

“黄叶。”

“师父。”她顿了顿，低下头吞吞吐吐地答着，“在说少谷主在柳州带药材回疫区的事情。”

黄荆看了她一眼，“回去在药园待半个月，静静你的性子，出来一段时间，越发地毛躁了。”

“是。”黄叶最怕的就是去药园打理药材了，她看到那些虫子就忍不住发抖。

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黄荆也不说话，继续看向其他人，“你们都收拾收拾，准备回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