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有钱给两位姐姐穿金戴银,却没有多余的银两养活一个半大的孩子吗?怎么说都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姨娘这样厚此薄彼,可未必配得上慈母的名头吧!”
柳氏恨恨的瞪着她,恨不得拔了她的舌头。
唐彪看着少年身上借来的旧衣,再看看嫡女身上素净的衣衫,半点装饰也不曾有,而唐子雯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贵气,不知情的人恐怕要以为她才是这个家的嫡出小姐!
唐彪深吸一口气,刚才的心软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从唐筠那儿得到消息的程锦芝带着二夫人院里的几十号下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神色肃然。
一众下人进门便跪倒在地,程氏直接向唐彪请罪,理由是管束不周,才让府中出现了这样的事。
唐彪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
说来说去,这件事都怪不到发妻头上。
他阴沉的目光扫过底下跪倒的下人,开始询问情况。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三三两两的站了出来,有人指责唐子雯为人飞扬跋扈,对下人非打即骂,有人站出来,证明几位小姐时常联手捉弄这位四少爷,还有人在唐筠的授意下,证明柳氏暗度陈仓,主动要求搜查二夫人的院子。
柳氏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唐彪,“将军!”
唐彪看她一眼,目光漠然,“去吧!”
程氏自始至终目不斜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件事,恐怕是有人想要柳氏彻底倒台。
而这个人,除了她的小女儿,不可能再有别人。
程氏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又觉得怜惜。
姝儿才六岁,就要面对这些腌臜事,她这个当娘的是不是太没用了?
跪在地上的人仍旧在喊着冤,唐彪直接一甩袖子,冷笑一声,“你们冤枉?”
他抬手指向唐岳,“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难道是他自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的不成?”
唐筠差点笑出声来,对于老爹的遣词造句有了新的认知。
“被糟蹋”的唐岳看她一眼,攥紧了裹在手帕里的铃铛,清瘦的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只在看向对面二人的时候泄露出几丝愤恨之情。
二夫人院里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此时见她快要倒台,人人都要踩上一脚,恨不得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才好。
尤其是平日里被她苛待过的下人,更是铆足了劲儿在她房中翻找证据,就怕这位心眼比针还小的夫人以后重新得了宠,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就在几个下人带着罪证急匆匆回到花厅的时候,唐彪正拉着唐筠的手,温言说着什么。
“姝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珍爱生命,远离宫斗(五)
他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此时也愿意听听女儿的想法。
如果在场的是唐婉琳, 他决计说不出这样一句话,可他知道, 这个看似年幼稚嫩的小女儿才是真正有主意的那个人。
这次的事情能够处理的这样迅速,和她脱不开干系。
今日之事换做唐婉琳,就算救了人, 也不会声张,别说要为唐岳主持公道, 恐怕连先发制人都想不到。
太过良善, 性子太软, 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还是小女儿最像他!
唐筠拉着他的袖子,看起来像是在撒娇,瓷娃娃一样雪白精致的小脸上却全是冷凝肃穆之色。
“我年纪小,不懂事,可我也记得娘亲教导我的一句话,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雯姐姐现在差点就杀了人, 还不知悔改, 妄图推脱,以后要出了什么事,恐怕会累及全家人,何况这还是在将军府,青天白日之下就敢下毒手,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谋害自己的兄弟, 有没有把父亲母亲放在眼里?有没有把王法和规矩放在眼里?”
唐彪越听越觉得有理,原本只是打算让二夫人母女禁足半月,小惩大戒,现在看起来实在有些太轻了。
姝儿说得有道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今日敢杀兄弟,明日就敢弑父弑母,这个孩子,恐怕是废了。
唐彪摇摇头,觉得自己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十几岁。
就在这时,几个负责搜查的下人匆匆赶了过来,举着托盘,将手里的证据献上。
他们开始说柳氏同人暗度陈仓只是循着二小姐的意思泼脏水,却没想到罪证没搜到,搜到了不少别的东西。
唐彪呼吸一顿,震怒不已,气的差点掀了桌子!
托盘上摆着几个小人,写着生辰八字,上头扎着细细的针,分明就是巫蛊之术!
他“啪”的一声将几个小人打落在地,一脚踹到了柳氏的胸口。
“你做得好事!好一个天性良善,好一个慈母心肠!”
原本强自镇定的柳氏也慌了神,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看着掉在地上的小人,顿时面如死灰,不复燃的那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