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雁夜看着夏朝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由一时语塞。
然后下一秒魔王自己就开始没什么形象的咯咯咯直笑。
“——想什么呢雁夜君~直接把人送进局子里怎么可能呢?我这么违法乱纪的角色设定~~”她捂着嘴,发出一串虽然悦耳但是却让人感觉异常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点荡漾的尾音都快实体化了:“我其实更倾向于自己玩腻了再考虑怎么处理的行为方式哦~”
……道德败坏这种设定你很自豪厚?
太恶劣了。
麻麻这个人暴露出来的部分太恶劣了。
间桐雁夜面无表情的看着魔王。
“而且虽然说是黑进了系统里面,但是魔术师远避现世生存的习惯还真是有些糟糕——很多该有的资料我都找不到。”夏朝拉过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所以我找了点其他的办法。”
“其他方法?”
“诶——因为让宗三和克劳德暗中操作在这一年里买下了远坂家百分之八十的土地,但是居然到现在为止还没能和那位家主大人见上一面,这不得不说让我有点意料之外。”
“毕竟远坂时臣就是这样的男人,为了魔术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的家伙!”
忽然激动起来的间桐雁夜愤愤不平之后才抓住了这句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远坂家……百分之八十的土地?”
“啊。”夏朝喝了口茶,然后因为已经变得温吞的口感稍稍皱了下眉,选择放下了杯子。
“虽然不是光明正大一口气买的啦,但是这期间真的是非常轻松到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而且魔术协会那边的专利权和预算资金似乎才是远坂家维持研究和生活的根本……啧,结果还得绕了一圈想办法用仰慕这样的借口过去塞了一箱子宝石才和他换了一次见面机会。”
“夏小姐!”间桐雁夜忽然又激动起来了:“您难道不知道远坂时臣就最擅长的就是宝石魔术吗?这种时候送一箱子过去?”
“雁夜啊……”
夏朝表情似乎是想要叹气了。
雁夜见状缩了一下。
“……那、难道夏小姐给的是假的?”
“我的天哪……你能不能稍稍认真点思考?远坂家的宝石魔术必须是自然形成的古老宝石才能具备效力,虽然宝石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氧化铝掺杂了其他少量元素的好看势头,但是既然涉及到那个人引以为傲的魔术方面,他谨慎的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夏朝轻飘飘的瞪了他一眼。
“你得知道远坂时臣准备圣杯战争的时间比你久了太多了,这期间他策划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了太多,心思周密到可以说是完美的地步——可以说,把小樱交给间桐家,让间桐脏砚直接把目标放在下一次圣杯战争从而减少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同样也是他安排的一环……为了一个目标谋划布局,割舍掉的东西完全可以说是到了残忍地步的男人,不从道德角度评价的话我倒是非常欣赏这个男人的性格和心性。”
话音刚落,间桐雁夜的表情就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夏朝看着他这个表情,忽然又笑了。
张扬,狂气,乐在其中,漆黑的眼睛微微弯起来,罕见的露出了一点居高临下俯视一切的雍容气度。
“不过这样的对手,打碎了才有意思——不,应该一点点敲碎他的全部,从可以割舍掉的部分开始、然后慢慢刮掉他身上作为盔甲的部分,露出柔软的内部,到了这个阶段考虑如何处置就是和这种人为敌的有趣之处。”
“还真是自信满满呢……夏小姐。”
面对着这样的魔王,再多的抱怨与不满也被间桐雁夜下意识地收敛了起来。
“自信?”夏朝闻言挑眉轻笑一声:“你错了,雁夜,和自信无关的——胜利也好成功也好,对于我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此刻流露出的尊贵姿态不该被称作自信啊。
——说是王的傲慢才对。
“那么开始准备召唤吧,雁夜。”
夏朝从椅子里起身,对着间桐雁夜伸出了手。
“我会在你旁边呆着负责提供魔力的……为了以免你直接在召唤的那一刻被从者抽干了魔力和生命力当场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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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非常充盈。
负责魔力这一块的夏朝让黑雾弥漫在了这件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里,作为当事人的间桐雁夜简直就像是泡在了高浓度的魔力池水里一样。
过分浓郁的魔雾连夏朝的模样都模糊了。
站在法阵之前的间桐雁夜,略有些紧张的看着魔雾后面那个人影。
“担心什么,我在呢——无论是魔力也好还是叛逆的英灵也好,有我在你还要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吗。”
我不担心你的实力我担心你会因为无聊“让”我出意外。
间桐雁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在心里吐槽。
夏朝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应。
……因为她罕见的在发呆。
是的,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古老却依然清晰到令人厌恶的记忆中去了。
白雪纷飞的天地,凛冬包裹的城堡,阴暗冰冷的宫殿。
因为常年耗费心血过分劳累导致身体早早垮掉的她只批了一件单薄的外套,绸缎的袖口露出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她已经不知道在窗边等了多久,却始终不发一声,只是专注的看着窗外漫天的飞雪。
忠心而满心担忧的侍女们一次又一次的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