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说……无聊?”
“仅仅是这种理由,你就要毁了我们吗!?”
大和守陷入了崩溃的情绪中,他脸颊上原本丰润的血肉已经被侵蚀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森白色的骨骼,那只突出骨刺的手挣扎着试图抓住夏朝,在半途中被地上窜起的黑影扣住手腕,重新箍在地上。
“真是失礼的发言,毕竟在我这里‘无聊’这么可怕的东西可不能被叫做‘仅仅’的程度啊。”
夏朝闻言挑起眉。
“毕竟剧本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需要矛盾的冲突点才能制造出令观众赞叹的‘高|潮’啊,虽然这回的剧本单独趣味性来讲没有太多的新意,但是看在小姑娘的灵魂还算是给了我一场不错的余兴节目,姑且也可以打个及格分。”
“废话说了这么多,我也有点累了,还是说点正事吧。”
夏朝忽然拍了拍手,以她为点,迅速蔓延开了彻底的纯粹的黑。
——空无一物的,纯粹的黑色。
整个本丸在内,刀剑、审神者、树木、土地、建筑,一切的一切,都被眨眼间飞速散开的黑色吞噬了。
“啊啊,这可不行,这样的景色可不适合迎接客人。”
夏朝又打了个响指。
黑色渐渐褪下,周遭的景象又一次变化了。
欧洲中世纪贵族宫廷特有的古怪又豪奢的装潢风格,金碧辉煌,周遭甚至偶尔有有穿着鱼骨裙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摇着华丽的丝绸折扇路过的错觉。
背后摆着巨大的乌木时钟,长而沉重的钟摆艰涩的摆动着,传出来的声音也显出了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悲伤的音调。
墙壁上的色彩像是涂抹上了干涸的血液当做颜料,透着妖异的死气。精美的花瓶中摆放着的是枯萎的白玫瑰,四周厚重的窗帘是一种极度压抑的深红,身着黑袍的女人坐在一把暗金色的椅子里,苍白修长的双手搭在一把骨白色的手杖上,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面,坐在圆形大厅的最中央,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大和守微微侧过头,身边站的是不知为何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的审神者。
“——那么,开始吧。”
魔王轻轻开口,于是刹那间,人群的嬉笑声、裙摆互相摩擦过的细碎声响、沉闷的钟摆声、全部消失了。
“我难得有兴趣具现化‘死界’,不给我一点相称的节目不就太说不过去了嘛。”
夏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可以称作“感兴趣”的神情。
“来吧,舞台和观众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大和守先生,你此刻可不止是你一个人哦,整个本丸几十把刀剑所有的执念、不甘、痛苦、挣扎……所有所有的感情,全都交给你了;为了你这个男主角的剧本,我可是特意把已经崩溃掉的小姑娘灵魂重组了一遍,让她和你当面对质了啊。”
毕竟无论是已经快要成为囊中之物的少女灵魂也好,还是这些刀剑骤然爆发出来的强大执念也好——
没有经历过挣扎过选择就这样结束的“绝望”,也同样是无聊的范畴。
大和守安定不需要她说,自己也已经感受到了,也看到了。
背后强大而可怕的执念。
以及站在自己身边,神情空洞仿佛人偶般的审神者。
“——锵锵锵锵!那么~作为此次演出的主持人,我江之岛盾子就来亲自为魔王大人介绍这次临时而起的余兴节目!”
妆容艳丽的美貌少女从奇怪的角落里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两人中间,拎起裙摆动作夸张的转了个圈,最后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在脸颊旁边,对着一人一刀露出了极为灿烂可爱的笑容。
“自我介绍一下,我江之岛盾子,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以及魔王大人忠诚的仆从,将成为两位此次‘剧本’的评审员——所以两位是否有资格完美的达成演出效果让魔王大人满意,最后得到演出成功的奖励大礼包,这判断将由我来决定哦~~”
“那么,第一幕开始——”
江之岛盾子压低了声音,开始字正腔圆的开口念了起来应该名为“旁白”,或者是“女主角的心理活动”一类的东西。
“——这是死后的重逢、这是灵魂再生之后的相遇,少女痛苦又压抑的悲哀人生,以为在新的世界得到的是重生,结果却是另一次无声的背叛……”
“好痛苦啊……痛苦的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要辩解呢?为什么要说着和心里不一样的话呢?”
“明明从来都没有重视过我不是吗?”
“明明……”
江之岛盾子的声音,和少女的审神者沙哑干涩的声音重叠了。
“我听到的在你们心里想的东西,和你们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没错!这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悲剧的开始!”江之岛盾子扬高了嗓音,戏剧性而饱含兴奋的高声喊了起来:“因为生来就有的读心术而被迫知道了太多本不该她知道的事情的可悲少女,不可更改的命运未曾放过她,少女从此陷入了不被理解、不被重视、不被爱着的无限循环绝望之中……”
“——真可怜啊。”
江之岛盾子微笑着评价。
“这份聆听心灵的能力,让她连自欺欺人的愚蠢也不可以拥有呢。”
“而且你啊,大和守先生,你现在的表情,也很不错啊……得知了真相想透了一部分事情,现在也露出了非常不错的痛苦表情啊,我很开心你并没有我之前预想的那么愚蠢哦,提醒到了这个份上还想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