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说的很对，东瑜明白，可是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万一卓然的处分在学校里公示，他该受到怎样的打击？他能面对其他人的非议吗？东瑜不敢想象。

“你不用担心我的成绩，我是故意考那么差的。因为……”东瑜第一次对别人坦诚，“我想离开特级班。所以，无论是平时的练习，还是摸底测验，我都没有尽全力。”

卓然显然没料到东瑜会说出这样的话。青学学生众多，班级也多，而每一届设立的两个特级班更是百里挑一，是全校学生的梦想，是拼了命也想进入的代表荣耀的班级。

“特级班”这一标签，不仅意味着学生实力超强，还意味着特别的待遇，包括学期间以及离校以后。单说在学校里的待遇便与一般的学生不同，有单独的教学楼，固定的教室，单独的图书馆、餐厅、宿舍……还有最优秀的老师，更不用说毕业之后，可以优先选择的各大魔法师跟习机构。总之，没人不想进入特级班。

所以当听到东瑜说她一直想离开，甚至不惜保留实力造假成绩后，卓然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愤怒，“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特级班有什么不如普通班吗？”

“没有。”东瑜说得坦荡，“我只是觉得去普通班以后，肯定会比在这里自在。我本来就打算近期跟辅导员说的。现在看来，要拖到选拔赛之后了。”

“你觉得在特级班很累？”

东瑜觉察出卓然语气中的异常，“还可以。我……有别的理由。”

“什么理由？”

“……”

卓然一步步走近东瑜，“你既然不想留在特级班，那么就不应该参加这次选拔。你知道班里除了你们三个人，其他同学不能参加的心情吗？还有我，明明很想利用这次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却连比赛的消息都要从你这里得知。”卓然一向脾气温和，对人客气，这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别人说话，“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现在是普通班的学生，连知道有这样一场选拔赛的资格都没有。”

卓然的剧烈反应让东瑜不知所措，她觉得卓然有点小题大做，“现在不是纠结特级班和普通班的问题。这是我以后会考虑的事，你暂时先不用管。现在最重要的是尽早取消你的处分，难道你真的想背着这个处分，来继续你在青学的生活？”

“那么，这也是我以后会考虑的事，你也不用管。”

“我怎么能不管？以前或许可以，可是在你救了我的替身人偶后，我就没法不管了。”东瑜看着卓然，嘴唇微动，却说不出口。

两人都不是性格激烈的人，此刻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抗拒，彼此的所说所想，总是错位。

如果说东瑜在踏进这间屋子前信心满满，那么她现在无疑是气馁的。她本想弥补内疚，不管怎样，卓然一直遵守着诺言没有泄露自己的秘密，可是他却……东瑜想弥补，在自己离开特级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