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沛军反过来,再向北进兵,姜泰又要面对一次实力悬殊的恶战了。
更重要一点,如果这次沛军反扑,姜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能否守住卞城,还很难说,如果夺下南武阳,南武阳一线,会成为第一战场,而姜泰,能否守住南武阳,就更难说了。
宋寰一去不返,至今没有音讯,听说洛阳朝廷牵出的北军中尉朱颖已经谋划布局,前军渐渐向虎牢关进发了。
各地都已进入混战之中,春暖花开,战争的脚步似乎加快了。
姜泰必须在沛军忽然北上之前,谋划好一切,而正当姜泰双眉紧锁,一脸忧虑的时候,姜宇放下了手中的一份军报,起身说道:“沛军既然南下,恐怕北上的几率不大,毕竟九江军如一把利刃,抵在了南城一线,一旦沛军北进,九江军还会再次夺取南城,那时候,沛军真的就难以脱身了。”
说到这,姜宇走到地图前,用木炭在地图上标注了几个点,而后笑道:“沛军如今大举南退,第一,是为了抵御九江军,第二,是为了下邳决战,此时局势对他们不利,他们不可能再拉出那么长的战线,自绝退路,所以,我料想,南城一战恐怕也不会太久,沛军急着回防下邳,只有下邳稳定了,才能全心全意和我们一战,更重要一点,兄长你想过没有?”
姜宇说的神秘兮兮的,姜泰略微思索,摇了摇头,姜宇笑冷道:“沛军多是农民出身,他们的军粮供应,不可能全指望地方百姓交税,他们更多的,是需要自己去种植,也就是说,沛军已经想要休战了。”
“哼,战与不战,岂是他们说的算?”姜泰冷笑一声。
姜宇也附和着点点头:“所以,我觉得,将军不必太过忧虑,反而是跑马军,不得不防,毕竟兖州一线,不仅仅有兖州军,如果洛阳的军队加入战局,跑马军随时会被赶到济北国一线,到那时,咱们的汶阳城可又要吃紧了。”
……
“今天下动荡,四海不宁,奸臣当道,后宫干政,宇内哗变,四方兵起,本殿深感不安,呈嗣鲁地,当已天下苍生为念,祖宗基业为辅,恪尽职守,已保天下,今九江郡守宋迪,能率军相投,本殿深感欣慰,然沛军势大,不可不除,徐州之地,不可不收,鲁国不强,京都难安,故此,本殿在此许诺,若将军能率众收复徐州之地,然徐州之地,可归将军统辖,若将军能辅佐收复徐州,然朝中兵权,将军亦然功不可没,若将军能辅佐本殿夺回京都,整治四海,他日封侯拜将,坐镇太尉,非将军莫属,切莫失此良机,让本殿失望,望将军自斟自酌……”
贾凡手拿竹简,一字一句的念着,念道末尾处,贾凡不禁深叹口气,看着右下角的鲁王大印,自言道:“真焉……假焉……?”
“唉……真与假,我们都已经没有选择了。”长史丁聪苦叹一声,随即摇了摇头。
宋迪听着鲁王的信,本就是半信半疑,这会听了众人的议论,心里更加烦躁,其实,这步棋走到这一步,都是姜泰逼出来的,这个人,当真难缠,当初说好的两面夹击,他却故意退兵不战,示弱给敌人,让沛军全力转战南城,而后他渔翁得利,坐收卞城。
此时想想,此人不除,才是九江军真正的心腹大患。
宋迪把贾凡手里的竹简接过来,大致看了看,随后丢在一旁道:“投奔鲁国,是当初商量好的,行与不行,我们别无选择,这个时候后悔,恐怕来不及了,大家说说,这个姜泰,该如何对付?我们不能干吃亏,他若是不进兵,这仗,咱们也不打了。”
“呵呵,主公,事情没您想的那么难。”
“哦?”宋迪来了兴致,凝神看向贾凡,贾凡略一沉吟,而后笑道:“缓战,对就是缓战。”
“缓战?”宋迪更茫然了。
“缓战,缓战之后,沛军必然需要求助外援,而他们的外援必然是……”
“铜马军,哈哈哈。”宋迪似乎明白了,不禁仰头大笑。
“是啊,我们何不落井下石,再给王镛下个套,让他兵进徐州,这样,徐州之地,可得!”
“上一次,不是已经休书给王镛了吗?这个老匹夫,当真可恶,竟然不给我一丝面子。”宋迪恨恨的一拍桌案。
“此一时,彼一时,这一次我愿亲自一往,替主公说动王镛。”贾凡幽幽一笑,而后又道:“主公可兵进二十里,佯攻沛军,给他们施压即可。”
“哦?当真可行?”宋迪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何止可行,我料想,鲁王得知南城吃紧,必然会调兵来助,更何况,一旦南城兵败,沛军北上,姜泰也必然沦陷,那时鲁王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最大的,只有他,他安能坐看成败?此时鲁王不动声色,是想给将军施压,将军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事可成。”贾凡自诩得意的笑了笑。
宋迪犹豫了片刻,又看一眼长史丁聪和谋士邰兴宇,最后爽然拍案道:“就这么定了,另外,去通知猛都尉,不要巡逻大营了,即刻点兵,前行二十里下寨。”
丁聪和邰兴宇应一声,起身退去了,帐内只剩下宋迪和贾凡两个人,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贾凡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一口,虽然茶有点凉了,但是他还不好告退,只能静静的陪着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