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九江军投奔鲁王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个人觉得,宋迪在这个时候投靠鲁王,必然是一场大阴谋,我认为,侯爷不得不防,进鲁城之前,应该派人去打探清楚才好。”贺斌一脸忧虑的望着姜泰,似乎还有话要说,可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就不提了。
姜泰与贺斌来到一块大石上坐下,从这里望去,可以看到一条蜿蜒小路,直通远处的驰道。
月色正浓,姜泰仰头望了会夜空,这才苦笑道:“这趟鲁城之行,即便是万丈深渊,我也必须走一遭,所以,我所顾虑的,并不在这里。”
“那……侯爷顾虑什么?”贺斌又问。
“自然是我们在卞城的军队了,如果长此耗下去,我们根本耗不起,鲁国也耗不起,尤其是现在,鲁王断了我们的钱粮,这个问题迫在眉睫,如果不解决,军心思变,鲁国就完了!”姜泰幽幽一叹。
他很清楚,鲁王断粮的真正原因,但是姜泰不能把实情告诉贺斌,毕竟,贺斌不是自己的嫡系,姜泰还不敢完全的信任他。
何斌也很清楚自己尴尬的身份,可他既然已经归降鲁国,必然要为鲁国奋战,更何况,他已经不想再做匪军了,他不想再跟着向天笑,可他在鲁国,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忠于鲁王,还是忠于姜泰?这一点很重要。
这就是贺斌为何之前把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目前鲁国的形势,他应不应该鼎力支持姜泰呢?
贺斌沉吟片刻,迟疑着叹道:“鲁王……终究不会舍弃自己的国家,断粮也许是财政出了问题,侯爷不必太过在意。”
“但愿吧。”姜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讨论,他起身紧了紧大氅,夜晚的寒风,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姜泰看着一脸茫然,凝视星空的贺斌,略带嘱咐的口吻道:“一会早些去休息,别熬得太晚,明天还要赶路呢。”
何斌点点头,姜泰孤单单的身影再次沿着小路,向回走去。
……
鲁相府的后花园里,有一个小亭,小亭子里,有两个火盆熊熊燃烧,虽然寒风凛冽,但是火盆的温度,足以让四周暖和下来。
鲁王王霆与鲁相萧圣对坐在石桌旁,手里各执一子,萧圣目光奸猾的游荡在棋盘上,最终,他把一颗白子落在了宫门上,这是要叫杀的节奏,鲁王也在扫荡着整个棋盘,他目光锐利的望着萧圣刚刚落下的棋子,不由大笑道:“舅舅果然老奸巨猾。”
“呵呵,与殿下下棋,不使点小手段,怎么能赢呢?”萧圣又落下一颗棋子,这才抬头望向鲁王。
鲁王这时候,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直到他落下棋子,才发现,萧圣正望着自己,鲁王干笑了两声,诧异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萧圣尴尬的笑笑,拾起一枚棋子,刚要落下,嘴里却絮叨着:“有的棋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丢弃,可有的棋子,挡住了自己的攻势,留着亦是祸害。”
萧圣这是话有所指,鲁王等他落下棋子之后,笑问道:“舅舅有何高论?”
“眼下鲁国形势不明,南面又有豫州军屯驻萧县,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而如今沛军占住卞城,又集结十万大军,其势力不可小觑啊,若姜泰兵败,后果……”萧圣说到这,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忧虑。
鲁王心里很清楚,他苦笑着摇摇头:“姜泰确实是个大将,可堪重任,五万对阵十万,他竟然能够踏破敌军大营,当真难得,只是卞县依旧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那点兵力想要踏破卞县,恐怕很难。”
鲁王说着话,已经把一颗棋子落下,而后又道:“洛阳那头,已经很久没有消息送来了,我很担心啊。”
“担心什么?”萧圣望一眼鲁王,却不忘落下一枚棋子。
鲁王忽然拿起一枚黑子落下,大笑道:“呦,不好意思,舅舅,我赢了。”
把被吃掉的白子检出来后,鲁王才悠悠道:“如今在外的皇子,就我一人,而朝内的局势如此动荡,我担心,朱永昌这老狐狸会狗急跳墙,朝我们下手啊!”
“他……应该不会吧。”
“人心隔肚皮,当初任用姜泰,我们不也是利用他而已吗?如今趁着他羽翼未丰,先剪掉它一只翅膀,让他张长记性才好,只是,洛阳那头,不得不防,一旦豫州军真的跨境侵略,我们南线没有防御,后果不堪设想,另外,我已经修书一封,让人送到九江郡,责令宋迪即刻起兵,带着五万精锐来鲁国,如果他没有异心的话,估计这会已经在路上了。”
鲁王发书九江郡,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萧圣心中不满燃起一丝担忧:“宋迪此人,我们还不了解,何况,他是敌是友还有待核实,这么匆忙让他进入鲁地,是不是草率了点?”
“时不我待,舅舅,如今天下汹汹,朱永昌最忌惮的,无非就是我鲁国,那些路匪军,那些独立的诸侯,藩镇,小割据,小军阀,毕竟有实无名,难成气候,如果我们不加紧步伐的话,迟早要受制于人,所以,我等不起了。”鲁王幽幽一叹,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捡回到石碗里。
萧圣见鲁王如此说,他不由皱了皱眉,提醒道:“北广王可不是小势力,洛阳最大的威胁,未必是我们鲁国,只要挑起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