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们?”
按住乔竹酒的汉子没有计较“老钱”是何许人也,只听到乔竹酒要杀他们的言语,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留下仇家性命,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双方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不假,但这不妨碍他卸掉乔竹酒两只胳膊。
这般想着,那汉子抓着乔竹酒的头发将其拉起来,不给乔竹酒半点回击反抗的余地,猛地将其头部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没吃过这种苦痛的乔竹酒只觉得脑袋一懵,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随后那汉子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乔竹酒往地上一扔,从同伴手中接过一把佩刀,作势就要往乔竹酒右臂上斩下。
此幕顿生,虞温月吓得忍不住刺耳尖叫起来,怀中黑猫无常挣扎的更加厉害,仿佛拼死要去替乔竹酒挡下这一刀
至于老钱,脚下不留痕迹的往前走了一步,垂在两侧的手隐有攥动之意,但很快,他又停止了动作。
因为那汉子劈下去的刀在乔竹酒右臂上方不足半尺处被拦下,拦住刀势的是一把锋利长剑,持剑人是一位穿着素衣长袍的青年。
客栈掌柜早就在店小二偷偷的搀扶下躲到了柜子后面,其他闹事七人一见自家兄弟遇到麻烦,纷纷靠拢而来,先前他们弄出动静来之后,整个客栈的食客早就跑光了,但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当乔竹酒被那汉子按在桌上之时,此时这位保住乔竹酒双臂的素袍青年已漫步于二楼客房中走下。
长剑一挑,壮硕汉子的刀便被震退,随即闹事八人聚至一处,先前为首汉子站了出来,看着素袍青年站直身子,满面正气的将长剑潇洒收回剑鞘。
众人这才得空打量起青年,只见他身材极其匀称,眼眸宛如乌黑的玉石,唇红鼻挺,相貌堂堂,端是器宇不凡,单从外表而论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于是为首那汉子倒持刀柄抱拳道:“在下顺兴镖局郑德安,敢问阁下名号?”
素袍青年冷眼相待,不予回礼,脸上浮起一抹不轻不重的傲气,自报家门道:“元州庐城青苍派掌门大弟子,戚策。”
话音落下,郑德安眼珠转动,而后佯装惶恐万分,抱拳躬身,低头敬畏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你我皆是元州庐城人,想必戚兄弟应该也听过我们顺兴镖局的名号吧?”
戚策哼了一声,右手拇指推剑出鞘一寸,沉声道:“从未听过庐城还有个恃强凌弱的顺兴镖局,趁戚某惩奸除恶的心思还不浓重,速速滚去!”
郑德安显然是知晓青苍派的强弱,心下虽明白青苍派并非属于那种惹不起的门派,方才却还是选择暂时让步,纠其原因,无非是由于他之前在庐城未曾接触过戚策,被“青苍派掌门大弟子”的名号唬住罢了。
可基于两者在庐城的关系,自信戚策不会打杀自己的郑德安脾气火爆起来,大声骂道:“娘的,小崽子别给你脸你不要!”
戚策再不多言,三尺青锋离鞘而出,被他转剑于身前悬空一瞬,而后掌心朝那剑柄一推一送,剑刃便是闪着寒芒,径自冲向了郑德安胸口刺去。
剑尖直刺胸口而来,即便不穿心而过,一旦受到攻击也得丢个半条命,奈何身为镖局之人,虽说手上有点功夫力气,可终究敌不过习武门派弟子的武艺,郑德安之所以敢于怒骂戚策,原因是在于顺兴镖局在庐城里与城判关系极佳,青苍派于庐城里势力再大,也还远远算不得江湖中可以无视天子王法的存在,故他才仗着庐城城判而无惧戚策身份。
不成想戚策好似根本不在乎后果,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甚至于就要夺了自己性命,如果死在当下,那即便日后总镖头给帮着报了仇又能如何?自己还不是魂断今生了么?
郑德安一瞬间脑海中翻涌出诸多思绪,但心境大体上还是惊惧莫名,额头一层细密冷汗已然渗出,周身同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唬住了身形,等人们就认为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郑德安必死无疑之时,一双手追到了剑柄处将其握紧,剑身轻颤,持剑之人蔑笑。
“知道怕了?”
追剑而至的人正是剑的主人戚策,他嘴角上挂着轻视笑意,目光挑衅的问向郑德安,吓得慌了神的郑德安反应过来,再无先前嚣张姿态,抖着双腿,一边退向客栈门口,一边威胁道:“小子,你等着,希望回到庐城你也还能笑得出来。”
郑德安跑离客栈时,其他随行七人也跟着落荒而逃,店掌柜没有因此而从柜子后面走出,毕竟走了一个郑德安,还剩下一个更厉害一些的戚策。
虞温月眼见危机解除,受到惊吓的心也缓解了不少,忙不迭的跑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的乔竹酒面前,蹲下身子,摇着他胳膊急切问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头被撞破了吗?”
乔竹酒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呆滞,失去了生气一般。
救了乔竹酒“半命”的戚策走上前来,俯身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起来,大致观察了一阵,才朝着虞温月说道:“小姑娘放心,这位兄弟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稍稍休息一下就好了。”
陡然,乔竹酒探出双手,死死抓住了戚策衣袖,恨声道:“能不能也让我加入青苍派,我也想习武,然后亲手杀光那些狗娘养的。”
戚策一愣,视线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虞温月,随即友善的朝乔竹酒点点头道:“我可以向师父引荐你一下,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