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澜猛地抬头,心里充斥着浓浓的不安,可是想到夫妻多年的夫主说变脸就变脸,就怕自己想的会成为现实,声音不自主的带着颤抖,“你们将我父亲和兄长怎么了?”
“待你进宫后,便会有人弹劾大司农钟平谋逆,陛下会下旨,株连钟家九族,没有人能逃的掉,包括我的妻子,你,也会惨死在这场浩劫中,没有人会知道,真正的钟家嫡女就在陛下的后宫中。”
株连九族?就为了她进宫无人知晓吗?钟澜的手心早已被自己精心保养过的指甲弄的血肉模糊。
不,我不能成为钟家的罪人!现在夫主已经派家兵将这间房严防死守,肯定是逃不出去的,我不能进宫,如此,唯有一死耳!
钟澜脸上一片决绝愤恨之意,只恨那手中簪在即将接触白皙脖颈时,被夫主捏住手腕制止了,“想死,怎么可以!”
钟澜不顾一切的挣扎,只是在夫主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被迫灌下汤药,只觉的那苦涩的汤药冰的自己的心肺都冻住了,一切都完了。“我会让婢女好好看着你,直到你入了宫!”
“王情之,咳,你拿我换官,咳咳,害我钟家,你们不得好死—— ”
“女郎快醒醒,醒醒。”颂曦焦急的摇晃着钟澜。
钟澜倏地睁眼,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铁青,冷汗打湿了身上每处地方,每每梦到上一世的事,都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颂曦一边给钟澜擦汗一边说着:“女郎又被梦魇了,自从半年前高烧不止,每每入睡就落下这个毛病,我看到了府上,要请个大夫好好给女郎看看。”
钟澜重重的舒了口气。
前世自己惨死,却得苍天怜爱,又许一世,一睁眼,便重生回了闺阁时期,那时的自己还娇憨蛮横,不谙世事,还没有遇到狼子野心的王情之,也没有和谢五郎退婚,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还有时间有机会去扭转这一切!
马车忽的晃悠一下,珠株撩开车帘,开心道:“动了,动了。”
钟澜渐渐回神,望着朝气蓬勃的婢女,眼中浮上一片雾色,浓密的睫毛仿若蝴蝶那拍打的柔弱翅膀,半响方道:“替我整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