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负手而立,站在山腹之中的洞口。
她被困在洞中的铁笼之中。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怕南宫世修也好,南宫楚乔也罢,谁也不会想到,南宫雪会藏身在这个废弃的兵器库。
“南宫雪,你放我出去,我保证我不会跑,好不好?”看着南宫雪修长孤寂的背影,心生怜悯。
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墨离,省省吧,我不好放你出去,我也还没有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就这样完了吗?”南宫雪发出一声桀笑,转身,飘到她身边。
她第一次见到南宫雪的轻功,水上浮萍,轻且快。
索性坐在铁笼的一角,下颌枕在膝盖上,假寐。
果然,洞中恢复寂静,南宫雪的面上却浮现一丝不安,空洞的眼神左顾右盼,侧耳,低声问:“你在做什么?”
她衣袖中还有梅花针,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刺中南宫雪,却不敢,因为她知道,困住自己的铁笼乃是上好的精铁铸成,没有含光剑,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这铁笼。
她可不想在这里被困一辈子,还是和一个快要疯了的人在一起。
“睡觉。”她依旧闭着眼睛。
南宫雪靠着铁笼缓缓坐下,头微微扬起,喃喃低声:“相信我,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皇上一天不醒,我们就还有希望,皇上醒了,我们也还有希望。”
心念微动,眨巴眨巴眼睛,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无害:“南宫雪,你是不是还有外援?”
如果她没有记错,南宫雪和姨娘有交易。
“你不用猜了,萧雪枫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了我的。”
她很奇怪,这个明明有眼疾的人怎么会一下子猜到自己的心思?
霓裳知道,一时间,她打动不了南宫雪,这个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独自承担的男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只有等,等机会。
山中无日月,洞中无寒暑。
她不知被困了多长时间,只是南宫雪没给她吃一次饭,她就在墙壁上划一道。
细细数来,已经有二十二道浅浅的痕迹。
一日三餐,该有七天了。
七天,对于洞中人漫长,对于南宫世修何尝不是如此?
七天前,他逼走了南宫雪,秦风虽然临阵倒戈,然而秦风并不知道南宫雪藏匿龙袍的所在,更不能证明南宫雪有谋反之心。
换言之,南宫狄醒过来,只要南宫雪不承认,反咬秦风是南宫世修的细作,谁对谁非依旧是无头公案。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她,明知她是仇人的女儿,他还是放不下。
安睿王府的书房内,红婵和冉泽立在书案前,不过七天,南宫世修清瘦了许多,颧骨微露,眼睛深陷。
冉泽给红婵一个眼神,红婵会意,端着安神汤走过去,躬身轻声劝道:“王爷,您已经三天没有吃饭睡觉了,还是喝了安神汤休息一会儿,奴婢和冉大人在这里等,一旦有小姐的消息,奴婢和冉大人立刻回禀王爷就是。”
俊面凄然一笑,黑眸掠过红婵手中的安神汤:“你和冉泽不也是在这里陪了我三天三夜了吗?你们不困,我也睡不着。”
红婵看向冉泽,冉泽摇摇头示意她先退下。
书房内一片死寂,燥热的天气烦闷的心绪,找不到她,皇上依旧昏迷不醒,白昶竟在最后关头拿出一道无法辨认真假的圣旨:南宫楚乔以皇太孙之命监理国事!
而他无从争辩,满朝文武对此深信不疑。
更令他不解的是,一向不喜欢束缚的南宫楚乔竟没有反对,顺理成章的开始以皇太孙的身份监理国事。
秦风临阵倒戈,南宫楚乔坐收渔利。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和孤独。
“大胆的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你竟敢拦我不成?!”门外白云霓的娇斥声格外刺耳。
紧接着是响亮的耳光声和小太监的低声辩解:“云妃娘娘,王爷的确交待了,没有王爷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王爷,还请云妃娘娘绕过奴才。”
“耽误了本王妃的大事,你担得起吗?”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浓眉紧锁,黑眸瞧了冉泽一眼:“你出去瞧瞧,看看她有什么事?”
“是。”
冉泽转身走出去。
“冉泽见过云妃娘娘,不知云妃娘娘有什么要事,不知属下可能转告吗?”
白云霓上前几步,抬头挺胸,几乎碰到冉泽的前心,冉泽连忙倒退几步,躬身低声:“请云妃娘娘自重。”
“哼,吓死你,你不是问我找王爷什么事吗?就是夫妻间的事,你能帮我转告王爷吗?”白云霓连走几步,逼的冉泽脊背贴在红柱上,无路可退。
白云霓毕竟还是南宫世修的王妃,冉泽一时竟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白云霓得意一笑,盯着冉泽,对身后的绫罗喊了一声:“走!”
绫罗看着狼狈的冉泽,掩口轻笑。
白云霓才转身,两扇门开,俊脸阴沉,黑眸沉郁,盯着她:“你不内,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王爷真的任由南宫楚乔住进皇宫大内吗?”白云霓提罗裙走上台阶,走向南宫世修。
薄唇掠过一丝冷笑:“那是你爹爹的意思,不是我能左右的,你也不要太担心,只怕丞相大人已经想好了让你改嫁给南宫楚乔的办法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胡闹了,赶紧收拾东西,等着做太子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