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应视民心见,奚必谆谆定末常
再说,宋之君臣得众仙、圣母,又蒙司马尊神同往金鳌岛、明白了余兆谗激,赤眉赦罪诸女将,太祖并小五阳将父子妻儿一同拜谢。太祖又令人并列香案焚祷郊天,当空叩谢神圣,众女夫妻实乃死中得活,皆向神明祷谢虔诚叩礼,是理所当然。是日君臣喜色扬扬,又向众仙、圣母感谢搭救众人。太祖重命徒开素席与诸仙酬叙,且欲与众仙、圣母同班师归汴京城,共统山河数载。待再灭了幽州契丹,及太原天下,使天下复归大统,少享富贵,酬答恩德之万一。群仙曰:“山人等乃世外闲俦,慵惰成性,又不当久居尘土,有累清修。今不过为着陛下地基混一,只得纳闲冒罪劫下凡。岂容留恋富贵?不劳陛下念虑酬报也。”太祖又曰:“即如日前被余兆下毒水中,苟非得黄石公大发慈悲救援,君臣安有今日?况今天下割霸还有数州,后再遇着余兆,一统如何请得群仙扑灭?”陈抟曰:“赤眉师有言,以此后再不教生徒,斯世下便无此辈了。今虽太原、幽州尚未称臣,自有二王爷光义与陛下代劳。且高家英勇,曹国舅彬才智一般王侯无敌。文可安邦,武可定国。陛下何须过虑?自此征役颇息,主上自此肉食万方,只真应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之语可也。”
原来太祖自征南唐李煜以来,先着光义弟署国。不料这二王爷平日原是心多疑,不其爱敬其兄,不似宋太祖友爱心之宽大。故当日被困寿州,非有御札回朝,他实未曾持自起意,解一粮秣一兵前往救驾。太祖自此也略知他不臣不弟之心,遂有几分着恼他。今闻陈仙师说其日后可以代劳灭寇,心下还不准信。但属手足,况为天子之尊,当以襟胸宏度为忍之。原是陈抟此语有因,分明是预说太祖死期将近,故教及时勉乐,至于伐太原、伐幽州,至光义太宗登基后,乃行此事,太祖不及见也。故当日陈祖师谜语,实暗道着未来之事。太祖哪里得知,所以含糊答应过光义代劳之语。又问以国运长短之数,皇弟寿算如何?陈师又言:“自古主仁则兴,不仁则亡,皇天无亲,惟德是亲。故国运兴衰,寿数之长短,皆视仁德为定券。至于天定券人定数,非山人所能知。人定胜天是贤相谏君之美。”太祖念着自己半世倜傥,不过因时起事,意外遭逢,居然九五,安无天定之数,但恐陈希夷不肯明说耳。遂力叩不休,陈抟只得写下数句。
十八年前马上王,居然周武与成汤。
此回烛影摇红夜,过此皇龄万寿长。
此语乃是陈抟说出赤龙归天日期。过又写四句曰:由来边寇最难降,王气将钟在土邦。
可喜忠良长倚辅,君臣相守到沧江。
陈仙师起句二语,分明道着继宋后而兴者。惟此尾结二语,又道着赵?m王真、陆秀夫君臣母子,在崖门猪县山坠长江而死。
当下未来之事,除了神仙哪人晓得?太祖也知陈希夷必不肯直说,泄露天机以取罪戾。旋亦不多盘诘再渎,将祸福一概撇下,听之天命而已。惟黄石公又言:“人生行事,惟本之理以定,而数亦随之。况人君有道,造命之权,自己操之。何必谆谆举问前定为言,反劳陛下龙心。况自受困三年馀以来,未免劳肝损及元神,又且余兆下毒虽解,犹恐残留脏腑,馀患未清,恐乘血气之良,有痈疽发作等症。此后深宫酒色两字,倍加节欲,方免毒从房发之患。”太祖大喜嘉纳:“黄仙师金石良言,应可佩服不忘,以为成守之药石,箴规训诲。”正是:天下由来第一毒,只为桥色与酒肉。
此席之言,黄石公勉谏酒色二字,切中太祖生平毛玻实乃洞见肺腑,又且爱君之仙情见乎其词也。太祖安不动容受纳?一时饱德,庶几安有。入夜又盘旋多时,各仙师、众圣母召齐众男女门徒,勉励一番:在家尽孝,在朝尽忠,凡事要体天而行,不可恃才率意等故多言。然后与宋太祖告别,并各门徒留恋依依不舍,师弟情深。正是此一别,后会无期,各门徒男女皆下泪苦留。太祖亦然。群仙曰:“山人等知陛下情长大度人主,记念殊深,不胜铭感诸怀。并各门徒亦乃仙凡各别,尔等享受人间富贵,为师等情志超闲,不须效着世俗儿女态。况我们视百年为瞬息,万里若近途。朝廷若有事时,自有当缘再到,何优会晤无期?陛下不必费龙心相留,众门徒不须怀切,各宜自爱。”语毕,六朵祥云从空飞下,各仙师、圣母跨上飘然而去。太祖、各徒、各文武大臣道送,上观没云影方回。互相论及两番得仙师破阵解厄,方得成功,同说回京熔铸金躯以酬大德祀典之事。
随后杨业见南唐平服李煜称臣,亦请旨回山,太祖一想,喻令其父子同归汴梁封赐重爵,以报答军功。杨业再奏曰:“王恩浩荡齐天,理当遵旨送主回京,惟老亲风烛之期,寸心不欲远离。待诸异日,臣自当依旨来朝,以报陛下宠命之光也。”太祖点头,大加称赞:“将军忠孝两全,卿一心回山事父,朕亦不得强团。但征役尚无珠宝犒劳一军,且待朕回汴梁,自然命使臣少赍金帛到山,以酬赏多士。”杨业父子同奏曰:“区区微功何用陛下龙心念切,为国勤王正臣子义分当为也。”住语君臣交酬多话,果然次日杨业、佘氏、延平携妻花氏夫人辞别圣驾载道。自太祖以至众王侯、文武大臣三十馀人皆来钱酌送别,一班女英雄至刘、萧、艾、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