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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脸男子与老者都将目光投向老太口中的小二,只见那小二一边忙活一边留神注意着过往路人,只他即便分心,手中的活毫无差错。而从他收碗盛汤,端盘子的动作中,也不难看出此人身手敏捷,兴许是个练家子。
俩人恹恹收回目光,面面相觑。
“唉……老夫看来是要饿死在路上了。”老者闷哼一声,颇为不满:“还没对敌,老夫就先饿死了!”
那老太欲言又止,最后无奈摇首,等三人脚下不停穿过一个个大街小巷,路过一家家摊子后,她似乎是于心不忍,趁两人灰头土脸只顾着赶路的间隙,买了两兜包子。
“诶!”方脸男子傻笑着将包子塞进嘴里,一边不忘夸赞两句:“咱们蒋公子到底是有心人,唉,像蒋公子这般温柔体贴的才子,哪里还有第二个。”
后者依旧浑然不觉得继续赶路,喜怒不形于色说的就是蒋玉这种极尽无趣的人。闻人不休饿得两眼昏花,但也瞧出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打趣儿关小池道:“可惜蒋公子对徒儿你这个糙汉子不感兴趣。”
“切。”关小池也嫌弃自己脸上的□□,但奈何保命要紧:“要说我这副样子不堪入目,那师父您也没好哪儿去。”
她等到饥饿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才猛然想起一件事:“蒋公子,你怎么不吃?”
“不饿。”蒋玉此刻已经不再捏着嗓子温声细语,佝偻的身子稍微挺直了些。
关小池皱着眉头将怀中的两子递给蒋玉:“我说蒋公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您背上还有一个大件儿呢,一路走下来比我和师父更消耗体力 ”
三人为了掩人耳目,早在船上便易容换装。关小池摇身一变称为一名中年男子,而闻人不休则只是在下颌多贴了几块儿胡子,脸上不知抹了什么,枯黄枯黄的,蒋玉就要辛苦些了,借助缩骨功,他将全身长骨都缩了几寸把琵琶绑在背后,用襦裙遮盖住。
一路上要保持老人的姿态,还要当心背上的琵琶以及说话声音,实在是很辛苦。多亏了那船夫巧夺天工的易容术,为三人省掉不少麻烦。
本来闻人不休是想直接就这般大刺刺入城,幸而蒋玉醒来后就阻止了他,询问了今早出城的人,才知今日那城门处似乎是在排查什么人,出入城门费些功夫。
按照闻人不休的意思,他早先进入冬城,并未出现这种状况,所以应当是关小池到达冬城的消息传入了元德耳中,所以冬城官兵也严加守护城门,想提早抓住关小池以免她进行下一步动作。
最后在蒋玉提议下,三人还是老老实实易容入城,这才有了城门处的一幕。
“不过蒋公子,”关小池仍旧有些揣揣不安,城东杨家,也就是冬城杨家,他们雇了一辆老旧的马车,现在赶往冬城临江边界,即将路过杨家:“我们这副样子,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不一定。”蒋玉靠着软靠,闭目养神:“杨美人是什么人姑娘应该比在下清楚。依姑娘看,她会放过您吗?”
关小池想要先将王春宝救出,再同杨美人好好算上一账,她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也不想在关键时刻节外生枝。
“不会……”关小池对杨美人的记忆停留在她喂自己服药的那一幕。那副嘴脸,关小池这辈子也忘不了。
她对自己的仇恨无非来源于身为一个女人的不甘与嫉妒,甚至她可能根本就不恨自己,只是享受折磨自己的快感。对于关小池来说,杨美人对阮飞尘的病态爱慕,与杨树林之间的不论关系,对自己无端而生的仇恨以及对身边丫鬟生命不留情面的践踏都是她身为“天下第一美人”令人不齿的一面。
关小池掀开车窗帘子,杨家宅院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不知为何,高大的墨色双开门紧紧闭合,门前地上竟然有不知何处飘来的落叶枯枝……
萧瑟、凄凉笼罩着这座敦实的宅院。关小池不禁唏嘘,时隔一年,杨家宅院依旧毫无生气,只是不知院子内又是怎样一副景象。
马车安然无恙地碾过杨家门前的水泥路面,什么都没有发生,连蒋玉都是神情一松。当然从关小池的角度看去,那就是一个绷着脸的老太婆露出疲态。
“这么说,杨美人还不知道我们途经杨家。”闻人不休警惕地看了眼窗外静悄悄的街道:“怪哉,老夫昨日来这里,不断有人进出杨家,不知所谓何事。”
“最好她确实没有发现我们。”蒋玉凝神注视着一旁已经打盹儿的关小池:“不过……晚辈觉得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关小池一直坐在蒋玉身边,连着赶路三个时辰,她有些吃不消,困意袭来,不住点头打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