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夫妇俩除了给他血肉之躯便是给了钱,那他,便也只能以钱偿还,其他,他给不起。
毕竟,感情都是相互的,他们当父母的没给过他半分感情,他这当儿子的,哪来感情去还?
“阿晢,有你这样和父母说话的吗?”
宗茂怒斥一句,指指宗晢扭头对关泳媚吼道。
“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他眼里哪里有我们?你整天说我偏心,我能不偏心吗?”
对于眼前混乱的局面,宗晢无心参与,也没兴趣了解。
“爸,妈,谢谢你们把二哈送过来,以后你们缺钱花了,可以跟我说,其他事,就不用来烦我了!”
宗晢说完,面无表情地牵着二哈往办公室走去。
宗茂起身想要拉着他,却被宗晢随身的保镖拦住,只能瞪着眼睛指着宗晢的后背继续数落关泳媚。
“这哪是儿子,是来讨债的吧!你说说,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倒是这刀子,捅得比仇人还狠!”
显然,宗茂已经失去耐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对于这些指桑骂槐的言语,宗晢充耳不闻,牵着二哈进了办公室,江奇随着他身后进去,关上门。
“宗少,你也别太难过。”
在宗晢身边这么多年,江奇是切切实实看着宗晢对亲情从热切渴望到心如死灰。
宗晢摇摇头,垂眼看看朝着自己摇头摆尾的二哈。
“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有小芍和小路子,还有二哈呢!”
江奇没吭声,进了里间拿了块小地毯出来,铺在宗晢办公桌旁。
二哈乖乖地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狗头搭过来,在宗晢身上蹭着。
俩人打开电脑默默地忙碌着,办公室里除了键盘的“啪嗒”声,就是二哈“呼呼”的喘气声。
江奇以为,宗晢是真把外边那俩人的事搁一边了,便也心无旁骛地忙起手头的事来。
约莫十来分钟,“啪嗒”声突然停了,宗晢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这些年,日子很难过?”
他的嗓音有点僵,显然,内心也极之纠结。
江奇起身去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捧着。
“你可能不知道,夫人娘家破产了。”
宗晢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你死了没多久……”
宗晢微微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我爸把气撒我妈身上了?”
江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毕竟,那是关家的内务,我一个外人也不可能插手,而且,破产之后,你舅舅他们就移了民,之后怎么样了,我也没去打听过。”
宗晢端起茶杯,默默地盯着褐色的茶水出神。
“夫人还住在旧宅,那一位和她女儿,住在盛茗居。”
这些事,江奇当然是知道的,一直没提,是不想坏了宗晢的好心情。
宗晢表面上对关泳媚冷漠如路人,但再冷漠,那终究是给了他血和肉的亲妈。
宗晢仍旧没吱声,江奇便又说了下去。
“宗老一周有四五天都待在盛茗居,只有回老宅或是要出席什么宴会,他才会和夫人一起。”
很明显,江奇说的那一位,至今没能入得老奶奶的眼。
“你找个时间单独见见她……”
被江奇这么一敲,宗晢坚硬如岩石的心终是有了点松动。
“嗯,这事,要和白芍说说吗?”
宗晢不解地抬眼看他,“为什么要和小芍说?”
具体的,江奇也不知怎么解释,“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这种事还是女人之间比较好沟通一些。”
宗晢皱着眉考虑了一下,“算了,小芍和我妈一直不对盘,见了面也不知会不会吵起来。”
如从前一样,宗晢下意识地把白芍往自己怀里带,免得她受到非议或伤害。
在这件事上,江奇作为旁观者,反倒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见宗晢并不点头,江奇又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总是不一样的,有些话,我说出来,夫人未必听得进去,而她心里的事,也未必肯对我一个外人说。她和白芍的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那是以前,现在你回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奇的话,不无道理,但事关白芍,宗晢并不愿意贸然去试。
“我再想想吧……”
江奇无奈地住了嘴,看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话,放在任何人身上皆准。
俩人在关泳媚的问题上不过纠结了几分钟,茶喝完,话题便也终止,各自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五点半,宗晢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奇看过来,满脸揶揄的神情。
“啧,是宝贝女儿还是老婆啊,真准时。”
江奇以为,这是催下班的电话。
“没有,是我设的闹铃!”
宗晢拿过手机关了闹钟,利落地收拾着桌面的文件。
江奇瞥一眼那堆高如小山的文件,惊讶地问。
“今天不加班?”
“不加,你也别加了,早点回去陪李萱。”
江奇摇摇头,“她今天有应酬,我十点过去接她,你先走吧!”
宗晢同情地看他一眼,“娶了个女强人,很难受吧。”
江奇回他,“这话我早晚会还给你!”
宗晢顿了一下,却很快反驳,“放心,小芍不会!”
他自己在白芍心目中比不比工作重要,他是不敢肯定。
但他能肯定,小路子在白芍心目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