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该放下便放下,不必太过执着于过去。逝者已逝,生者为大。”
倪胭但笑不语。
扶阙点到为止,亦不再多劝,只是又说:“虽然你志不在争宠,但是后宫中向来不安宁。回宫之后多保重。”
“国师大人也多多保重。”倪胭双手交叠搭在腰侧,微微行礼,婉静舒雅。
她转身离开,走了七八步的时候忽然又停下。她侧过身含笑望向扶阙,轻启朱唇:“国师大人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十日之赌吗?”
她终于提起了这件事情。
原来她没有忘记。
扶阙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陌生感觉——是果然如此的释然,亦掺杂了几许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浅浅的尴尬。他脸色平静,声如清溪,淡淡道:“你输了。”
“我真的输了吗?”倪胭嫣然而笑。
原来一个女人的妩媚是可以这样璀然夺目,让天地万物在一瞬间黯然失色,尽数成了她的背景。
倪胭将手搭在自己的心口,遥遥望着扶阙,声音绵缓:“国师大人算尽天下,却算不透自己的心。”
她转身离开,青色的轻纱裙摆曳地,像潋滟的波光。
亦像扶阙宁如静潭的眼中浮现的涟漪,和眼底深处激起的湍窝。
·
倪胭回宫已有五六日。
她站在躬清殿的书架前,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册。
小太监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倪胭回头望向他,问:“我看不得?”
这躬清殿是胥青烨理政之所,每日的奏折便是被送到这里,等着胥青烨批阅。按理说,后宫女人不可干政。不,不仅是女人,是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翻阅躬清殿里的书册。哪怕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也到跪地求饶,那是犯了大罪。哪里能让倪胭这样像看小杂书一样地随便翻阅?
但是……
但是小太监不敢说啊!
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倪胭极好,倪胭想要什么东西,陛下都能给她弄到。那真是捧在了手心里。
后宫美人这么多,哪个像倪胭这样要什么有什么,并且有这么多特权?
如今的倪胭简直成了后宫之中除了陛下最不可得罪的人。
这种情况下,小太监敢说不准许她翻阅架子上书册的话吗?
可这样又的确于礼不合。
小太监心惊胆战。
不敢阻止倪胭的动作,却又担心午休小憩的陛下醒来时责怪他没有阻止倪胭翻阅书册。
这……
这可真是两难啊!
倪胭把小太监的犹豫和担心看在眼里,她全当成没看见,口气随意地说:“陛下午休有一段时间了,你去偏殿悄悄陛下醒了没有。”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也是该醒过来了。”
小太监应了一声,急忙赶去偏殿,等着伺候陛下午休起来。
倪胭迅速翻开长案下的盒子,找到想要的几封书信,一目十行看过去,又用过目不忘的本事将几封书信的内容给背下来。
胥青烨没过多久进来,他没什么兴趣去看堆在长案上的奏折,而是吩咐小太监去拿笔墨纸砚。
他这是又来了兴趣——打算画倪胭。
倪胭干脆选了个熟睡的姿势,侧躺在美人榻上任由胥青烨来画。
——他画他的,她睡她的。
傍晚,倪胭回到神女宫,立刻将背下来的书信内容写下来,仔细折好缝进荷包里。然后以散步之名,带着春来在宫中四处走走,走到御花园时,随意和几个小宫女说话。
假扮宫女的杏儿讲了个笑话哄得倪胭笑起来,她便说了声,顺手将腕上的镯子和腰间绣着金丝的荷包赏给了杏儿。
做完这些,倪胭回到神女宫时刚好是用晚膳的时辰。
胥青烨担心倪胭在饮食上亏了嘴,特意交代过御膳房,她的膳食十分丰富。晚膳桌上,摆了三十余道菜。
倪胭坐下之后端起面前的一小碗桂花莲子羹,纤细的手指捏着小白勺在粘稠的粥中轻轻搅动。
敏锐的她很快发现这一小碗规划莲子羹被做过手脚。
她不动声色的把这碗桂花莲子羹放下,随意拿起一块精致的糯米点心。
没毒。
倪胭漫不经心地将点心小口小口吃了。
而后她用试了试其他几道菜,终于发现这些菜都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她的餐具。
谁下的毒?
倪胭心想难道是她遇到了后宫之中争风吃醋残害她人的戏码?
倪胭略一思索,嘴角不由自主划过了一道浅笑。
她重新端起那碗规划莲子羹,用小白勺一口一口将香甜的羹汁送入口中。
至于那些涂抹在勺子上的毒药自然也被她尽数吃了进去。
“陛下驾到——”
倪胭放下手中的白瓷小碗,起身相迎,含笑问:“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派春来去躬清殿打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