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率先在他耳边恶狠狠威胁道:“你若敢变回原形,我做个小笼子把你关起来, 像过去那样,每日只给你浇水施肥, 叫你想变也变不回来。”
叶梓浑身一抖,委屈地看他:“你怎么这样……”
顾晏没回答。
叶梓脖颈间被咬过的地方很快泛起一小片红痕, 顾晏低头在那小块区域细细舔舐。温热的呼吸洒在叶梓脖子上, 他敏感地瑟缩一下,低声讨饶:“子承……我错了。”
顾晏动作顿了顿,松开手,将他搂进怀里:“这几日你如此疲惫,还总是嗜睡就是因为这个?”
叶梓被他收拾得老实了,不敢再骗他,乖乖点了点头:“嗯。”
怕顾晏生气,叶梓又补充道:“我恢复得快,只要好好睡一觉,缺的叶子第二天就能长好了, 一点问题都没有。”
叶梓没有胡说。
他恢复能力一向很快, 原先他还需要回到土壤里吸收养分,可最近他能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在渐渐增强,不再依赖土壤和水分了。
只要睡得充足,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顾晏不置可否,摸了摸叶梓的头发, 轻叹一声:“傻瓜,把自己叶子拔下来,你不疼么?”
叶梓眼神躲闪一下,心虚地低下头:“……不疼的呀,一点也不疼。”
“还骗我?”顾晏眉头微皱,毫不留情戳穿道,“以前二宝咬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不疼?”
叶梓咬着嘴唇,没敢再回答。
顾晏沉默片刻,道:“总之,日后熬药的事都交给下人去做,你不许再插手了。还有,若再让我发现你用这种伤身的法子来帮我……”
他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叶梓侧腰捏了一把,威胁道:“我保证你会后悔。”
叶梓不安地扭动一下,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顾晏觉得生气又好笑,道:“我将你今日熬药的药渣带去给裴戈验过了,他说那汤药中加入了一种他未曾见过的草药,我的药只有你经手过,要说到你能找到什么新奇的草药,除了你这株小仙草,我想不到别的。”
叶梓可算找到了把柄,扭头瞪他:“你居然不信任我,还找人验药渣?”
这倒打一耙来得猝不及防,顾晏扫了他一眼:“你这几日这般嗜睡,而且每次给我熬完药回来,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精神不济的模样,你觉得这样我都看不出什么吗?其实我早有猜测,只是让人验上一验,免得你死不承认,说我冤枉你。”
叶梓抿了抿唇,低声反驳:“我明明很小心了……”
顾晏盯着他没说话,叶梓认了怂,凑上去讨好地搂住他:“子承,我担心你嘛。看你身子一直不好,就想着能帮你一点算一点。我从广虚道长给我的书里看到过,仙草的茎叶可治百病,解百毒。”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大的功效,但试一下总不会有问题的。看你现在好多了,我也能放心。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敢了,我保证。”
顾晏神情缓和了些,轻声道:“你啊,就不能多想想自己么?”
“你往日要是有个小病小伤,我都得心疼,更不用说让你替我入药。茎叶于你一如血肉于人,就算你能很快愈合,每日让你伤筋动骨地疼那一下,我也受不了。”
顾晏怜惜地吻了吻叶梓的眼睛,温声道:“听话,日后不许再这样了。”
叶梓乖乖点头,不再多言。
接下来几日,顾晏果真如他所说,不再允许叶梓插手煎药,并且还把人看得更紧了,就怕他又想出什么歪主意损害身体。
被顾晏好生照料几日,叶梓精神逐渐恢复。
几日后的一天早晨,护国公府传来消息,常宁郡主昨晚忽然殒身房中。
消息传来时,顾晏与叶梓正在用午膳。
来传消息的,是府里一名小侍从,哆哆嗦嗦把知道的说了出来:“听护国公府的人说,昨天夜里常宁郡主忽然清醒了过来,拉着温熠将军说了半宿话。直到后半夜才说自己疲了,温熠将军留她房中歇息,今日一大早就去请太医给常宁郡主诊治。可……”
“可谁知道,常宁郡主到巳时都还未醒,让丫头进屋一看,人……人已经没了。”
顾晏问:“太医诊治过了?”
小侍从道:“是,当下就诊治了,脉象全无,的确已经没气了。府里人都说,说郡主昨夜那是回光返照。”
“知道了,下去吧。”顾晏神色如常地打发了来传消息的下人,回头看向叶梓,在后者眼中看见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丫头可算是下定决心了。”叶梓叹息一声,笑道,“得了,这下温熠怕是又要怪在我头上,说是我害的。”
顾晏给叶梓夹菜,不动声色道:“准确来说,的确与你脱不了干系。”
“王爷……”
顾晏垂眸收敛了笑意,道:“行了,不与你说笑。待到护国公府将常宁的尸身下葬,再寻个时机与温熠说清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