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走到距离门两步远的距离站定,将身上有些繁乱的衣服整理成最完美的模样,一半沐浴阳光,一半沉浸在永久的黑暗中,扬起一个最完美的微笑。
谁的的脚步声踏来,沉重的木门又在的身后缓缓关闭,带着陈年木头的腐朽气息,在空中无声颤抖。
颜笙目不斜视,大步走到楚清的面前,收手叠加,行着最规范的宫廷礼仪,“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脆激昂的声音一字字砸在空中,一时间颜笙身边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激增,像是一层白茫茫的雾,让颜笙笼罩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楚清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颜笙离自己如此遥远,难道那件事情还是对颜笙产生了影响么?
他长期半隐在奏折后面的脸,不知是蔓延过一丝苦涩还是划过一丝什么。
命运总是不遗余力的将他们像对立的方向越推越远,甚至从未个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
“起来吧。”楚清的声音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叫你来?”
“臣妾不知。”颜笙半伏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声音恭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全天下最好的礼仪老师调教出来,完美到无懈可击。
一直坐在身边面上挂着一丝不屑笑容的琼华夫人眼中都不禁流过一丝诧异。
传言中这个将军府出身的贵妃,出声大气,行为浪荡,不看为一国之贵妃,甚至多次出言顶撞皇上,传言中皇上与此女感情并不亲密,甚至在之前更是为了皇后将这个女子多次打伤,如今这般容忍怕是皇上在为立侧妃为皇后的事情愧疚吧。
琼华夫人将面上的表情一受,摆到最雍容华贵的姿态,脑海中快速飞上次偶遇之后自己命人调查来的颜笙资料。
颜笙仿佛没有感受到仿佛能将自己后背戳个窟窿的眼神,从容的站在楚清书案前装似柔弱的等着楚清的训诫。
楚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自己突然很讨厌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柔顺模样,想大力从椅子上跳起,将颜笙那虚伪的面具一把扯下,即使鲜血淋漓也要用最真实的模样互相伤害。
他如此想着,出口的生意冷若刀芒,“明知故问,罪加一等。”
颜笙心底冷笑,这人自从变成皇帝后,本就阴晴不定的性格竟然越发变的严重,她现在总算能明白方才那个小太监为什么躲楚清像是躲瘟神一样。
“皇上如此说,臣妾倒是更加不明白了,上次臣妾来的时候,皇上还在臣妾临走的手嘱咐臣妾,说臣妾最近辛苦,要回去好好休息,如今不过是过去大半天的光景,臣妾在宫中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让皇上如此动怒。”颜笙面上浮现一个惶恐的神色,“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好一张伶牙俐齿。”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椅子上传来,抢在楚清说话之前先声夺人。
颜笙这才调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又因为对方的座位正隐在阴影里,颜笙光明正大的摆出一个懵懂的表情,竟然象刚看见的模样,对着楚清透过一个诧异的目光,“皇上这里是谁在说话?”
“哼,你不用装傻。”一阵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上等的丝绸拖尾群摩擦地面的飒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