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默默下巴,半晌,正经的点了点头。
“好啊,你们两个。”颜笙声音有些气愤,“是不是扶摇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怎么觉得你如今对他都比对我要好。”
“小姐真是误会我们了。”清馨笑眯眯的衬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飞速的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我们永远和小姐最好,没有任何人能动摇我们的感情。”
“这还差不多。”颜笙一本正经的点头,用眼神示意秋菊也拿起一个,这才问道,“我从回来以后就没看见青鸢和扶摇,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秋菊小心的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并没有着急放到嘴里,而是先对着颜笙道,“殿下本来是要等小姐回来的,只是从房顶出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殿下的脸色一边,然后只是告诉我们回来好好照顾小姐,他会尽快在进宫,就直接从后窗户离开了。”
颜笙擦了擦嘴角的残渣,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扶摇确实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她的直觉告诉她,扶摇回来绝对不只是来看看自己这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完成的使命。
就想自己,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密密麻麻的掌纹在白皙的手掌中铺陈开来。
就在清馨他们都以为颜笙会说什么的事情,颜笙却缓缓的笑着点头。
“那青鸢呢?”
“青鸢说最近这段时间,叫来帮忙的嬷嬷辛苦了,正好衬着这个时间去感谢一下她。”
“原来是这样。”知道两人的大概去向,颜笙心里送了一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清馨他们说话,“这糕点应该是东倾的东西,难道他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从我的房间出去做的糕点?”
“当然不是。”秋菊这回拒绝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干脆,“殿下只是将做法和配料说给我们,让青鸢记了下来,我们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在做法中沿用北炎的方法改了几处,这才交给厨房做出来的。”
“不错,越来越聪明了。”
“小姐。”清馨觉得颜笙就是在故意打岔,忍不住出声阻止,“小姐方才明明答应我,回宫以后就将乾清宫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的。”
“哦?”颜笙挑眉,“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姐”清馨尾调一扬。
颜笙举手投降,“好了。”一脸无奈,“我说还不行么。”
清馨不买账,一脸早该如此的表情。
“其实,今天主要还是皇上请来的那个老妖婆搞出来的问题”
城中一个小巷子伸出的四方大院。
“殿下。”扶摇身边的护卫终于忍不住上前行礼道,“如今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急切,即使是借着微弱的烛光也能看见他因为情绪激动憋红的脸颊,张嘴的时候口水四射,“属下知道您是担心姑娘的安危,只是今天的情报您也看了,白银他们已经快顶不住了,如今已经有传言说东倾朝中的那个是替身,她们已经多次试探,只要有一次得到证实,稍稍联想一下就能猜到殿下的去向。”
“北炎到东倾有很多不得不走的路,这一路恐怕就不知道要埋伏多少兵将,甚至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将您在东倾的消息传到北炎,无论是于公于私,楚清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您彻底留在北炎。”
他每说一字,眼圈中更多的红血色爆出来,他的声音越沉重,扶摇的脸色反而越平静。
“殿下。”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骨与地面剧烈接触,听见声音的人都会生出一种膝盖骨将要碎裂的错觉,“您清醒一下吧,咱们带来的人真的不多,您又将大半的势力留在姑娘身边,若是真的有人动用大规模的军队追讨您,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属下要怎么与白银大人交代。”
“怎么交代那是你的事。”这时扶摇在他恳求以后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竟然顷刻间染上了许多风霜,眼中的光却越发明亮,“我只知道,在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离开她。”
“殿下。”侍卫的额头渗下细密的汗珠,“皇上如今不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归西,您是东倾唯一的皇子,却多年来一直没有实际的权利,皇上只要一去,东倾必然大乱,你要是不在白银他们镇不住的,您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难道也不在乎白银他们的死活么?难道也不在乎那些将自己的身价性命交托在你的手上的将士么?”
在乎,怎么会不在乎。
他将眼睛微闭,耳突然想起刀剑相交的狰狞,眼前是满天的血红并着无边的大火,是谁的吼叫奏出生命的绝响,是谁的眼神,再也看不见明天升起的太阳。
无数人的生命铺就的血光剪影,无数人的血肉筑建的血色长城。
他的生命,他的路,是那么多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自己怎么能如此轻贱。
他怎么能,怎么敢。
他刷的一下张开自己的眼睛,放在桌子边上的手却无声收紧。
扶摇的眼中光芒闪烁,嘴张了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不只是谁的叹息传来,像是撕裂生命的绝唱,“在给我几天时间,我帮阿笙多安排一些就与你回去。”
侍卫眼色一急,还想再说什么,扶摇已经疲倦的挥手,“你先下去吧。”
侍卫摇晃的起身,将自己的后半句咽回,无奈点头,“属下告退。”
他走后,扶摇抬手在桌子上的某个角落有节奏的敲了三下,一个乌黑的盒子从桌子的侧面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