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却也得解释清楚,便道:“儿臣今夜咳嗽犯得厉害,便斗胆差了奴婢进宫,想问父皇讨些新觐的燕窝,岂知……岂知燕窝没讨来,奴婢慌乱逃回府上,说了些……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什么,自然由皇帝自己去猜想。“儿臣不信,命人责了那奴婢,那奴婢却是硬拼着一口气,硬要求儿臣走这一趟,儿臣气急,心道求个奴才进宫拿些燕窝都求不到,这病怏怏的身子想来不要也罢,可身体发肤,哪能轻敢言弃,便堵着一口气,想着亲自进宫问父皇讨要。那知道走到这里,无论如何这宫门都叫不应,守卫也变了人,儿臣打探了一番,竟听说晋中大臣陆陆续续被请进了宫,联想到奴婢所说,不得不信上三分。所幸见到父皇安然无恙,咳咳……儿臣也放心了……咳咳……”
皇帝稍作联想,便将矛头直指靖王。
他怒气冲天,拔剑直对宫门:“守门者何人,天子在此,缘何不开!”
守门人道:“皇上驾崩,靖王有令,城门不开!来人啊,叛臣贼子妄称天子,杀无赦!”
语罢,密密麻麻的箭头黑压压欺过来,俨然一副早有准备的姿态。
兰王惊呼一声:“父皇小心!”他看似单薄的身子一侧,为护皇帝左臂便中了一箭。
皇帝也算得上是身强体壮,抬手一捞,将兰王捞到怀里,手下身子单薄,简直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配合着隐忍的咳嗽声,更是对手下这儿子心生诸多愧疚,反观之下,再对比竟胆大包天封了整个皇宫的靖王,杀心腾起,下令道:“传令三军,靖王违逆谋反,罪不容诛,活捉!”
沈归义不知何时换了衣服,伴着皇帝的尾音从马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十分生动地喘着粗气:“皇上皇上,罪臣找到虎符了!可如今究竟是去捉轩王还是拿靖王?”他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行为举止却透着率真幼稚。
皇帝瞧着他一身染着胭脂水粉的便服,便信了这人的虎符先前当真是遗失在了青楼,头顶冒着青烟,忍着怒意道:“靖王!”
沈归义:“知道了呐!兄弟们,夺宫门咯!”那口气,活脱脱就是土匪窝子出来的痞子。
皇帝此令一出,先前还帮着捉拿的凌慕华的人竟是当场倒戈,对着皇帝拔刀相向。
皇帝怒不可遏,竟是拔了近身侍卫的剑,就要亲自上前战斗。
“皇上!”侍卫哪里敢让皇帝亲自上场?齐齐就围了过来,皇帝气得不轻,却也珍惜自己那条命,好歹只是上了气,还没有糊涂到真要凑上去送死。
这边有了沈归义的加入,战局也不见得轻松。凌慕辰是打定了主意要犯天下之大忌夺位,召集的步骤十之有九,但求一个险中取胜。
加之他率先掌控了内宫,手段血腥,一旦遇到反抗者必定杀无赦,便是不反抗的,素日里与其余王爷关系好的下人也不放过。
宫中形式紧张,沈阎罗带着沈凡却是优哉游哉往赤德将军府去。
因着沈凡被掳一事,沈阎罗是愧疚万分,连着走路都是大手将沈凡的小身板儿护在怀里的。
“宝贝儿,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告诉老爹,老爹帮你收拾那臭小子!他么的,皇帝老儿养的儿子怎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说罢,意有所指看向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凌慕华。
凌慕华轻咳两声,道:“爹……”
“诶,轩王可别胡乱叫,俺们就一土匪,可当不起。”
沈凡添油加醋:“就是就是,老爹,你可不知道,这皇宫里的人脑壳都有包。就说那个啥靖王,我都跟他说了我就一土匪,他非得不信,还搞什么礼尚往来,简直了。 ”
沈阎罗脸顿时黑两层,停下来就把沈凡转了好几个圈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宝贝儿,那臭小子怎么欺负你了!”大嗓门一出,过路的麻雀儿都惊飞了。
沈凡贼眯眯一笑,把如何将靖王那儿闹得鸡飞狗跳的光辉事迹无限夸张复述了一遍。待他吹嘘完,众人已到了赤德将军府口。
府中亦是灯火通明。
宫中出事,权贵家族安能安心入睡?
将军府老主人负立府前,沈阎罗脸上放荡的表情登时化作一脸的正经。
沈凡默声吐槽了一番,老老实实跟在自家老爹后面。跟着老爹才有肉吃。
“沈叔。”沈阎罗恭恭敬敬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不过这礼在凌慕华等人眼中是歪歪扭扭,在沈凡这种从小便在无规矩的环境中长大的人眼中,却是万分到位。
老人头微点,开口却道:“半夜三更,缘何瞎蹿!”这话问的有些明知故问了,饶是沈阎罗蛮横惯了,也不敢在自家老丈人面前顶嘴,赶忙一把将沈凡从自己背后拎出去,推了出去。
“哥儿不听话,给人掳去了。这不,刚找回来。”
沈凡给自家老爹这河都没过就开始拆桥弄得双目瞪大,满脸的惊恐,板儿正地站在前头,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了一声儿。
眼前这老人虽有老态,却气势强盛,逼得人不敢造次。
老人倒是不在乎沈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