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站
或坐等待cody化完妆,整理衣服测试麦,平时稀松平常的过程变的短暂又漫长,既想拖得久一点,又想立刻把时间线拨到表演后。
“怎么这么紧张?”
宋泽辰扶正闵允其因为颤抖而位置有些跑偏的麦克,抓住他的肩膀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对方,希望能令其汲取力量。
“我紧张到受不了了。”
闵允其一把握住宋泽辰的手臂,像落水的人攀着浮木,冰凉的温度顺势钻进宋泽辰的毛孔,激得他一个寒颤。
宋泽辰皱着眉头直接牵住闵允其的手打算捂暖。
“怎么了?”金楠俊见两人嘀咕了很久莫名担心,前来查看情况。
“允其哥说他紧张。”宋泽辰盯了金楠俊一会儿,把另外一只手拿起来牵过金楠俊,“哥,你也一样。”
“啊,被发现了。”金楠俊吐吐舌头,本来碍于队长的责任他不敢表现在面上,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了。
宋泽辰的手干燥温暖,慢慢地让身边两人的温度回升,在手心的汗快要黏得人难受时,他松开:“好多了吧。”
“好多了。”金楠俊特意大声地长长吐气,展示自己的活力,“充电完毕!”
闵允其默不作声,宋泽辰明白这人还是紧张,微微低下头,小心戳了下对方的脸颊。
闵允其抬头看见的是宋泽辰灿若朝阳的笑脸,照耀得他也跟着轻轻扯了下嘴角。
“泽辰怎么都没感觉?”金楠俊赞叹宋泽辰若无其事的淡定。
“其实我也有一点,但没有你们那么明显。”宋泽辰回忆起什么,不好意思地背过手,“小时候锻炼过,台下黑压压的一群西装礼服我在台上演奏,当时吓得腿都站不稳了。所以我只是比哥提前经历过类似的吧。”
金楠俊了悟地点头,把众人叫过来围成一圈加油打气。
舞台下的反应比他们想象得热烈,那群欧美人极其给面子地大声欢呼,而且外围有不少阿米在围观,一首歌的时长他们过得酣畅淋漓。
田正国下台后用手心碰碰宋泽辰的手背,一片滚烫:“之前冷得像个冰坨子,现在热得快要烧起来,终于结束了。”
“好紧张。”郑浩锡直到回到住所还在回味,“比我小时候第一次参加freee的舞蹈比赛还紧张。”
“好累。”
一向有活力的金泰涥也在摄像机关掉后迅速塌下腰,仿佛背负了沉重的石头根本直不起身。
“主要是心累。”朴知旻跟着躺倒在沙发上,“心理压力大,比身体的疲惫还难受。”
金楠俊敲敲膝盖:“明明很开心的成就为什么我们一个个这么丧气?”
“都回去吧。”闵允其率先起身,“我想洗个热水澡,我身上还是冷的。”
宋泽辰回到房间后习惯性地坐到桌子前,用力伸伸五指减轻酸疼感,在本子上徘徊半天,轻轻将
掌心与桌面贴合,他该忙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摇摇头整理完桌子准备上床睡觉。
手机的震动在木质桌子上传导得格外明显,轰隆隆在因疲惫而神经衰弱的他眼里和地震没多大差别,他揉揉太阳穴接起,打算长话短说完马上去休息。
“.”
宋泽辰刚开口叫完名字,下一秒便冻结在原地。
隔着电波信号,疲倦沙哑的嗓音如同惊雷般在他的心中炸响,炸平他所有的理智:
“老师去世了。”
宋泽辰的脑海一瞬间像是老式电视接收不到信号时的雪花屏,滋啦滋啦的嘈杂噪音,费尽力气也无法调频到清晰的画面。
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只自顾自地接下去叙述:“那边凌晨打电话给我,我明天飞去维也纳。”
电话这头半天没有回应,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在月光下泛滥的潮意。宋泽辰的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了,眼睛干涩到似乎进了沙砾,拼命眨动也无济于事。短路的电线与其称为故障,不如算他强行切断,就能屏蔽掉不愿接受的消息。
“你还在美国吧,我看到你的直播了。”心有灵犀地感知到好友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
“嗯。”宋泽辰只能从嗓子眼挤出破碎的音调。
“放心吧,老师年纪大了走的时候也没什么遗憾了。”说着说着也哽咽,“怎么就这么突然呢?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还说要来看我的演出呢。”
我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行。
他的老师仅在小时候的那几年给予他陪伴,却令他受益终身。后来他进了公司,慢慢断了乐器的学习,老师也搬去了欧洲长居。年纪大的人不爱挪窝,他好几次邀请她再来韩国她都像老小孩一样耍无赖不肯,两人的见面寄希望于他抽出时间。他行程繁忙总是没空,仅凭社交工具联系。
现在想想全是借口。
他紧紧攥住手机,把头埋进环住的臂弯里,日光灯外明亮的世界被隔绝,坠入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