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般扭转,忘记身处何处的迷茫。
宋泽辰长大第一次痛苦到眼泪快流出来,死死抓着床沿的木板,细小的木刺原本扎得他生疼,此刻却毫无知觉,在指尖渗出血凝固。
小孩第一个进屋发现他的不对劲,急急忙忙叫唤自己的爸爸过来。在男主人的帮助下宋泽辰被送到了山脚的小医院,挂了水吸了氧,在洗漱间吐到胃酸出来,生平从未有过自己快要死了的错觉在这里充分体会。
这会儿他回到住所后,连能帮忙的地方都没有了,一家三口用对待易碎瓷器一般的方法对待他,如果不是宋泽辰极力制止,他很有可能要和膀大腰圆的男主人上演一出病床前情深深雨蒙蒙亲密喂食的温馨动人偶像剧。
几天下来肚子空空如也,宋泽辰的嘴巴快淡得寸草不生失去味觉。
全部舌头上的味蕾都在叫嚣着一句话——
我饿了!我想吃肉!
谁能想到他借宿的家庭是佛教信徒,常年茹素,口味少见的清淡。
他连着三天吃着窝窝头、土豆等等,在健康时本来对他不是什么难事,但一生病人就反常,导致他现在疯狂想念荤菜。
原先他可以溜出去找小饭馆吃饭,但高反之后他和废人没差多少,被勒令修养,最好哪也不许去。
主人家的小孩正巧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个白面馍馍,也许是宋泽辰的眼神太过幽怨太过强烈,他噔噔噔地跑到宋泽辰面前。
宋泽辰重燃希望,对待肉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应该尊重不放过。
他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用手悬空揉揉肚子,虚空中画了一块肉的形状。
小孩犹豫半天,不舍地将手中的馒头递给他,于是他便看见对面的小白脸哥哥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灰拜。
但有总比没有好,他的胃已经在严重抗议了。宋泽辰抓着白面馒头撕下一小块,边干呕边往嘴巴里塞,表情像在生吞一头羊。
小男孩觉得这人真奇怪,歪头思考了半天,咧嘴单纯地笑笑,单纯到嘲讽得像在一巴掌扇在宋泽辰的脸上。
宋泽辰磨磨牙,不甘心地再次尝试,他伸出自己的手臂,假装做咬一口的样子,再指指外面。
这回他觉得自己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白了,他只是想让小孩带他去外面吃点肉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
万幸的是小孩这回听懂了,一拍脑袋过来扯住他的衣摆带路。宋泽辰顿时腰也不酸腿也不疼精力满满地出发,食物的力量令他精神百倍。
小孩带着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家小店铺,帮忙他点了单,还用纸张将桌子上的油腥擦了擦,可爱地同他笑,宋泽辰现在看他就像在看自己的救命恩人,目光饱含深情,绵绵不绝,一直延续到老板娘把碗给端上来——
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蹄......
宋泽辰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碗里的猪蹄,再瞅瞅对面笑得天真无邪的小孩,觉得对面的人是不是黑切黑。
明明这里最多的肉类是牛羊肉,但小孩硬是要在他类比自己的手臂后找到一家猪蹄店,这是故意的还是特意的还是有意的?
虽然语言不共通,但那小孩憋笑的样子用猪蹄想一想都知道是在整他。
士可杀不可辱。
宋泽辰深吸一口气,忿忿地啃上一口决定忍辱负重。
满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浓汤,他牵起小孩的手走在路边,拐进一家小店买了串糖葫芦递给他,反正对方听不懂中文,他便鸡同鸭讲地说起韩语,偶尔参杂不知道怎么翻译的中文专属名词:“谢谢你啊。”
小孩啃秃噜外层的糖皮露出山楂,正小口小口地用舌尖试探酸味,听见宋泽辰的声音头也不抬:什么鸟语,不想听。
宋泽辰并未受挫,憋久了冰山有时也会成为话痨:“欸,我和你说,你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个哥哥,只不过你比他黑一点。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不知道你的表达能力怎么样,但是他可会说话了。唉,世界之大,果然什么都有可能,对吧,藏区金楠俊?”
小孩被宋泽辰牵着手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没控制好力度,在他的脸上滚了好几道印子,他冷漠地抽出手站定,在宋泽辰疑惑的目光里,冷冷地和他翻一个白眼,然后继续埋头苦吃,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宋泽辰:“……”
他觉得自己可能认知错误,这位应该更像藏区闵允其和藏区金硕真的结合体。
他眯着眼望远处连绵的雪山,心中跟着舒畅开阔,这里比首尔的钢铁森林顺眼得多。
“你要去哪里?”小孩啃完了糖葫芦中的一个,终于舍得分给身边人一个眼神。
宋泽辰的语言学习能力极强,呆了好几天后掌握简短日常的藏语,所以小孩说的他听懂了。
“我不知道欸,大概往西北走一走,反正我不想回首尔,那里是块伤心地,我喜欢的人都不在,真没意思。”
身边人低头继续啃糖葫芦:又说鸟语,思密达来达去哒哒哒。
他们一路维持着诡异的和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