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华到江河市视察工作,轻车就简,只带了办公室主任赵崦和秘书宋杰,且同坐一辆车。两点钟左右,白宇华一行在单峻和蒋进署的陪同下先到市委拜会李毅。
白宇华今年五十四岁,身材高大,脸色泛红,慈眉善目,鼻直口方,有着明显的双下巴,脸上总挂着含蓄的笑容,有人给了他一个“弥陀佛”的绰号。
李毅在楼梯口把白宇华一行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李毅和白宇华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赵崦和宋杰分坐在两侧的副沙发上。单峻和蒋进署分坐在他俩的旁边。
李毅拆开软中华香烟,先递给白宇华一支,白宇华客气地一挡:“我不抽烟,戒烟已整整五年了。”
李毅说:“政法系统的领导不抽烟的很少,你可真会保养呀。”
白宇华苦笑了一下:“我的书记大人,哪是为了保养,而是没有口福。我妻子长期卧床,闻到烟味就难受,以往我在家中只能到阳台上抽烟,后来觉得麻烦,加之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干脆一咬牙就戒了。后来很多同事朋友设法引诱我开戒,都被我坚决地拒绝了。”
赵崦不适时机地恭维道:“从戒烟这件小事可以看出,白书记对残疾的爱人是多么关怀备至,精心照料,同时又显示出他有坚强的毅力。”
白宇华睃了宋杰一眼:“我可不喜欢拍马逢承的部下,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李书记是个火眼金睛的人,在他面前不要玩雕虫小技。”
李毅微微一笑:“白书记笑话我了,我可是四百度的近视,只是戴了隐形眼镜作了伪装。至于白书记对妻子的忠贞不渝,那是全省有口皆碑的,用不着任何宣传。”
白宇华摇摇手:“李书记,您别夸我,我也是个正常人,只因夫妻的情份和她对我的依赖,加之党纪国法的约束,我才能够抵御了外界的诱惑,保持了自己的晚节。”停顿了片刻,他话锋一转,“李书记,我是出于对您的尊重,例行拜会一下,由于时间很紧,我们得马上下基层了解情况。您是个大忙人,就不必陪我了。我知道您历来反对官场上迎来送往的陋习和繁文缛节,今天就不必破例了,一破例,我反而感到生分,再说您在旁边我也不自由。”
李毅本来是要全程陪同白宇华的,听白宇华说得这么诚恳,也就改变了主意,说道:“白书记新官上任,就以身示范树立新风,那我也就成人之美,不跟您客套了,由单峻同志和蒋进署同志全程陪同您吧,您可别误以为这是我对您不尊重呀。”
白宇华哈哈一笑:“这么说就有失您平时的大将风度了,我今天到这里实在不是视察,而是学习您依法治市的经验,有什么体会,我会如实相告。好了,我就此告辞。”说完,与李毅热情地握了握手,便起身离开。李毅把他们送到了楼梯口。
白宇华走到楼下,对单峻和蒋进署说:“我第一次到江河市来调查情况,名部门都要走一走,否则有的部门会有意见。但时间有限,要确保重点。我看在政法委、安全局、司法局各自呆十分钟左右,在检察院、法院各自呆二十分钟左右,最后一站是到我今天调查的重点市公安局。”
单峻和蒋进署都没有想到白宇华这样的行程安排。
白宇华又对他俩说:“你俩坐我的车,让赵崦和宋杰坐在你们车上,这样我们可以充分利用时间,在车上随便聊聊。”
单峻本来是打算自己与白宇华坐一辆车的,毕竟白宇华是顶头上司,又是省委常委,增加与他的感情,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既然白宇华这样说了,自己也不便违悖他的意思。他让蒋进署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白宇华坐在后座右侧的首长位,自己坐在左侧的陪同位。
白宇华上车后没有向他们先问江河市政法系统的情况,而是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我对考古和古玩颇有兴趣,听说江河市前几年发现了一座远古时期的‘鸟岩雕’,你们能否向我简单介绍一下?”
单峻立即抢在蒋进署前面说:“这是凤山南麓滩涂上的一座礁石小山,它像一只展翅的鲲鹏,头南尾北,怒而上仰,肩部高耸,膀翼开张,昂首苍穹,凝视南冥,背负青天,气吞山河。据考证,初步确定是距今一万五千年的一座岩山型神鸟台坛,整座雕刻均是人工所为,这就说明那时候的艺术水平已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从而把人类文明史上推了一万年左右。”
白宇华惊叹道:“看来此山真是十分神奇,我今后一定抽时间去好好看一看。哎,单峻同志,是谁发现了这坐‘鸟岩雕’?”
单峻回道:“是江河市博物馆的夏中华,他花了十多年时间观察研究,写出论文在国内外权威杂志发表,引起了国内外许多专家学者浓厚的兴趣,2013年市委市政府开了一个‘鸟岩雕’国际研讨会,与会代表对夏中华的研究成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现在已被立为向联合国申遗项目。”
“那个夏中华看来不简单,他现在是什么么职务?”白宇华问。
“他原来只是一般馆员,自研究‘鸟岩雕’成名后被任命为市博物馆馆长。可此人有点另类,对当官不感兴趣,酷爱古玩收藏,去年与原配妻子离婚,与一个原来跟他有绯闻的年轻大学生正式结婚。可能出于对社会影响的考虑和他自己的意愿,他主动辞去了馆长一职。”单峻作了回答。
白宇华说:“这是个难得的人才,你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