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他与阿箐的孩子,血脉的延续,光这么一想,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再瞥一眼远处蹦蹦跶跶的那群脏兮兮的小孩,嗯,看着似乎也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和阿箐的骨肉,他必定好生护着,捧在手心,不教磕着碰着。
魏景期盼之色,尽溢言表。
呃,虽不知话题怎么突然就拐到这地方来了,但邵箐转念一想,又心疼他孤零零再无一血脉相连的人在世。
她一点不排斥生孩子的,反而也期待。
“嗯,有了自然生下来的,不过咱们也不急呢。”
两人都年轻,她这身体差点才满十八,其实缓一缓更合适,不过顺其自然吧,有了就生也无妨了。
魏景想的却是另一方面,确实不能急,现在益州还没彻底肃清,谷城也没接手,他总得把地盘经营得稳稳,才好让妻子安心怀孕生子。
于是他郑重点头:“嗯,你说得对。”
这一刻,魏景前往谷城的心前所未有地迫切起来了。
……
谷城,益州之治所,西南之中枢也。西倚高山,东面平原,水陆两路四通八达,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繁华兴盛至今已千年。
邵箐撩起车帘,只见远处黑压压的的古朴城墙如两条巨龙,伏在地面往两侧蜿蜒而去,巍峨而立,气势磅礴。
再近一些,一泓护城河水波纹粼粼,吊桥已放下,提早一步赶来的韩熙已肃清城门,执矛军士林立,她甚至还能看见好些身着赭色青色官服的谷城官吏等在城门外。
魏景大败何信大军,并歼其一众首脑,这消息早就传回谷城了。现在大局势怎么样,没有人不知道的,不蠢笨的,有归附之意的,自然早早候在城门恭迎。
人数还挺多的,但问这是全部了?当然不是,也有不少或原何氏心腹党羽,或痛斥魏景野心不轨者,反正各种类似原因不肯来或不屑来的。
魏景自然不在意,成王败寇,非何氏心腹者又不愿归附他的,自可离去,但无谓的节气就可以免了。
数十万大军暂驻城郊东西大营,他率五千精兵,护着妻子车驾,直奔位于谷城正中央的州牧府。
到了这地步,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魏景也从不打算严实自己的意图,直接在州牧府下榻。原州牧府所有人统统迁出,五千精兵团团守卫并听命,至于使唤人手,平嬷嬷春喜等人已从高陵赶来了。
早在崎山道口,魏景已命心腹率兵去接手益州各处关卡了,如今一入州牧府,马不停蹄就是各种清洗和接手,务必要尽快将益州彻底掌控。
诸事极繁琐,忙得人晕头转向,但在强大的兵力面前,基本无甚难度。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何信掘堤而魏景救堤,这一事的后续影响陆续出来了。
平民百姓知悉后自然痛骂何信的,对于魏景的接手就基本抱正面态度,欣然的居多,但也有怀念何允多年仁政的,不过也不反对。
到了官场世家,饱学之士高节之士对此举大多持高度肯定。哪怕有忠于何氏多年的大儒,也沉默了,最多也就挂印弃官,不听魏景号令罢了。
魏景不以为然,不是一心向他的,留也没用,走了就罢,正好腾位置。
除了魏景本来的人手,开始陆续有好些贤士山隐慕名投奔而来。魏景虽年轻,然他器宇轩昂,沉稳从容,度其才而用贤能,一时声名更佳,投奔之士中才能出众者不少。
安丰戴光,乐邑严宪,东临田越,栗阳王夷等等人,好些真正益州有才之士。这些都是益州本土百年世家子弟,成名多年之士,基本无可能被外人煽动成为眼线,此时乃用人之际,魏景命人细细查探一番后,无虞,遂重用之。
益州被牢牢掌控,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着。但要说问题吧,也不是没有。
头一个,就是这州牧之位了。
哪怕天下起义频频乱军四起,朝廷逐渐失去地方控制权,但这益州,名义上还是大楚疆土,这益州州牧,还是大楚之臣。想要名正言顺,少不了走一遭朝廷的委任手续。
但“杨泽”不是何氏兄弟,他这手续想走通?悬。
但再悬也得先走走看,不然就成了乱臣贼子,在大义上完全处于下风。
哪怕彼此心知肚明。
以上的道理,魏景很清楚,因此抵达谷城后,季桓说得上一道奏章至洛京,他同意了并直接让季桓起草。
季桓洋洋洒洒,又歌颂皇帝又表忠心赤诚,最后委婉地表示,何允死了,何氏双子争位内战,何泓也不幸身死了。本来吧,到这里就该臣服何信的,但奈何这何信不是好人呀,不但要剿灭降将降兵,还倒施逆行要挖大堤水淹十数万百姓,引叛军进苍梧关。
苍梧关外的安王,但他们可以不知道呀,反正认为是叛军得了。
然后这个时候,臣安阳郡守杨泽不得不挺身而出了,救河堤阻叛军入关,本来呢,这何信得抓起来听候朝廷发落的,但他不幸呀,战死了。
骈四俪六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