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过颜明何时适合进补。
只是颜明说还不是时候,再缓缓,他后续开药膳给调养。
颜明的药膳,邵箐亲身试验过,效果极佳,闻言很放心。
魏景现在还能被扶着靠坐在床头了。其实他感觉还好,早不耐烦这般躺着一动不动,但妻子严格遵照医嘱照顾他,唉,甜蜜的烦恼啊,他只好喜滋滋地消受了,最多回头再用眼神和颜明“沟通”。
可惜颜明不畏强权,他就只能一直躺到现在了。
坐起换了药,邵箐看了,伤口明显收敛,边缘已见结痂迹象,她很高兴。
“今儿能坐起了,等会季桓他们回去了,我就给你擦擦身,可好?”
一直没敢给他擦洗,幸好屋里有冰盆。不过馊不馊是其次,他再馊邵箐也不嫌弃他,温度控制得很好,伤口发炎这类症状没有出现,很顺利。
“嗯。”
魏景忙应了,实话说他比妻子要更在意一点,因为他知道邵箐一向爱洁,前两天就说想擦身了,但她一直没同意。
爱洁的妻子没一丁点儿嫌弃他,拥抱他亲吻他,亲密无间,魏景遗憾作罢之,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邵箐小心替魏景换了寝衣,又替他重新梳了发束起,擦了擦手脸,掖了掖盖到腹部的薄被,这才扬声唤候在外帐的季桓等人进来。
魏景虽重伤,但外面的事情可没因此停下的,他清醒第二天,就开始询问荆州战况和如今局势等一干事宜。
“禀主公,降军收编完毕,已分散至各营。益州与平阳郡诸事俱井然,诸关口防守严密,甚是平静。”
先说话的是季桓。
魏景目前是初愈阶段,不好劳神,他长话短说,只具体说最关键的:“目前,安王正率军反攻沅南、州陵、当阳三处关隘城池。”
荆州内二郡,已被张雍范亚率兵顺利取下。捷报传回的同时,还有安王震怒正在反攻消息。
不过毗邻荆州东几郡那几处要塞重城,历来易守难攻,安王一旦失去再想夺回,难矣。
目前,张雍范亚等将守着稳稳的,南陵武陵二郡落入魏景之手,已毫无疑问。
和魏景事前所料相差无几,他颔首,又问:“京城如何?”
这问的是皇帝。
平阳一战,天下瞩目,结果以朝廷大军被彻底击溃告终,这都七八天过去了,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
韩熙道:“京城讯报,皇帝大怒,只是怒斥一回后,却未有其余动静。”
譬如,齐田高贲等人。这二人虽战死,但身后少不了褒奖或责罚,无声无息是不正常的。
魏景勾唇冷冷一笑。
这是在焦急等着呢,等他的死讯是否能顺利传出。
平阳一战除了朝廷大败以外,另一件大事就是魏景重伤了。魏景死了,皇帝虽损失惨重但好歹目的达成,痛并快乐着;但若魏景不死,那就真是血亏。
可惜,魏显得失望了。
韩熙目露愤然,又禀:“这二日,桢泉军和济王又蠢蠢欲动,短期内或会开战。”
不管魏景死没死,对于桢泉军和济王来说都是大好消息。北军抽调二十五万,其中十五万是从豫兖二州的战场上腾挪出来的,这么一去不复返的,正适宜大举进军。
可以预见的,魏显该如何地焦头烂额。
魏景目中闪过冷芒。
他和魏显,可谓新仇旧恨累累,寝皮食肉难消心头之恨。
季桓忙道:“主公,年内我们应以荆州战局为重。”
他这是怕魏景新仇旧恨的,愤而北伐。
不是说不北伐,而是现在还不到最佳时机,目前他们有比先北伐更好走的路。
邵箐明白季桓的意思,北边儿几大势力混战,掺一脚除了需要一个好的切入点以外,一个好时机也必不可少,现在显然不是。
最起码一个,卧榻之侧仍有人酣睡。魏景手下的平阳、南陵、武陵,这荆州三郡俱和安王地盘接壤,对方虎视眈眈欲夺回失地,不管下一步怎么走,都得先解决此人。
而且不管如何,他都得先养好伤并把身体调养好再说,战事可徐徐图之,但身体亏了就是一辈子的。
邵箐微微蹙眉。
魏景哪有不懂的,忙安抚看了她一眼:“二郡防御,交予张雍范亚就是。平阳一战刚结束,我军暂不宜再兴大战,先休整几月再说。”
这是客观条件,更是主观的,他要和妻子携手一辈子的,又何曾不看重调养身体呢?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声音略虚,但依旧沉稳。他固然恨毒魏显,但却并未如季桓忧虑的那般会冲动。
时至今日,他早不是一个人,争夺天下早非仅复仇一意义,战略方针自然慎之又慎。
魏显,姑且再让他多活上三年两载。
不过,估计他也不会活得畅快了。算算时日,他中箭至今足足八天,桐川大营都没举白幡,没死成基本能断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