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翻身上马。
“诸将听令,明日按计划合围, 不得有误!”
“歼灭安王残军,立即攻占灵城及曲阳北, 将曲阳郡尽数拿下!伯言,后续诸事交由你总领, 若有变,可便宜行事!”
至翻身上马,一连串命令已下, 魏景一提马缰连连挥鞭,往回狂奔。
安王已溃败如斯,战局大定,大胜取曲阳郡已是毫无疑虑之事。他暂离,其实也无妨。
但其实即便没有大胜,魏景也毫不怀疑自己的行动。
他此生,最重要最不可错漏之人事,独一而已。她若有失,他存于此世,还有何意义?
复完仇,当随她而去。
还记得昔日取汉中郡时,因邵箐被劝说答应以身诱敌,魏景就曾对心腹们暴怒言,他宁愿舍弃战机,亦不教妻子置半分险境!
“她与复仇,同等重要。复仇可再寻良机,而她若有损伤,将不可再追。”
这话言犹在耳,也确确实实是魏景的心声。如今并不需要舍弃战机,但他未想过自己的妻子还真要遭遇险境。
孟氏!傅芸!
这两个人名从唇齿间咀嚼过,化作腾腾怒焰焚化心肺,他欲将此二人千刀万剐!
只是再多的怒恨,也掩盖不了心中的恐惧。
是的,他恐惧,他怕孟氏二人用身份遮掩施以诡计,他更怕王经等人一时疏忽,没能护住主子。
他妻子还怀着身孕!
心脏紧缩成一团。
什么孟氏傅芸,什么安王卫诩,他统统都顾不上,一心只祈求,他妻子安然无恙。
希望韩熙赶回时,那二毒妇尚未来得及作甚!
从来没有一刻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鞭长莫及,唯一可做的竟只能是祈祷!
寒风卷着冰冷的雨点,横着拍打在他的脸上,顺着下颌滴在前襟,卸下重甲的魏景浑身湿透,只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连连催动战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
阿箐,等我!
……
前线疾风暴雨,后方却一片平静。
邵箐近日要关注的,还添了傅皇后母子和傅竣水陆道场一事。
十一月初,本是傅皇后生忌,她也是近日才知道,傅皇后生忌的次日,就是傅竣生忌。
这姐弟二人,生辰就一前一后紧挨着。
孟氏要给傅竣做水陆道场。
原来时下,水陆道场是逝者标配,只要有些家底的人家,亲人去世都会给做的,超度亡魂。
尤其是横死的,更会做足三年。
邵箐有些汗颜,傅皇后和皇太子一家都没给做过。
魏景不信佛,她也不信,这几番巨变的,祭奠虽然每年有,但两人谁都没想起这事。
孙氏笃信佛法,闻言也是讶异:“这怎能不做?”
不过闺女和女婿这些年颠沛流离多有不易,又是年轻孩子自己张罗着过日子,没想起来也不能责怪。
她忙道:“快快补上就是,想来娘娘和殿下并不会责怪。”
得,那就赶紧补起来吧。
这些事情也不需要邵箐操心,她唤了寇玄来,让他把原来的祭奠改为水陆道场便可。
现在早不复从前那种偷偷祭奠的时光了。自魏景公布身份,不管傅皇后的生忌,还是傅皇后母子的水陆道场,对于益州诸官吏世家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除非必须坚守岗位的,所有人都会到场,更有很多为表哀悼和虔诚者,提前几日就开始斋戒了。
邵箐听闻眨眨眼睛,呃,她就不斋戒了,沐浴倒可以有。
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如今正是要营养均衡的时候,想来傅皇后和太子若在天有灵,必不会见怪的。
“你多吃多睡,娘娘和殿下就欢喜了。”
女婿征战在外,孙氏每晚都陪伴女儿都睡下才回去。邵箐躺在床上,她扯被子给盖上,又命平嬷嬷把熏笼的炭火挑旺,再抬近一些。
“明儿去金泉寺,你正该早些睡。”
没有停灵,法事当然在寺院做。这次道场就选在平城西郊的金泉寺。金泉寺是这一带最大的寺院,也是孙氏和孟氏常去的。
孙氏怕女儿明天累着,天一黑就催促她睡下。
邵箐很无奈,这一路去的是坐车,到了地方敬香后她又坐蒲团,除了不好动弹以外,实在没什么累的。
说实话她感觉比处理公务轻松多了。
唉,但孙氏的话不好不听,睡就睡吧。
邵箐孕后没啥不良反应,倒反睡眠质量越发的好,嘟囔几句阖目,很快就睡过去了。
孙氏小心给掖了掖被,又放下床帐,最后叮嘱守夜的春喜多多在意,这才悄悄出去。
路过流云居,正房漆黑一片,孟氏母女提前两天去金泉寺了,斋戒沐浴,念经祈祷。
孙氏就不去了,她和傅竣傅皇后没到这份上,还是照顾女儿要紧。
打了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