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鲜血彻底染赤大地。
济王还好,他入得不深,及时下令急退,一轮抵抗后虽折损了数万兵马,但好歹是成功脱身而出,急急往望原另一边出口遁逃,惊魂未定退往豫州中东部他的地盘。
王吉处境就要糟糕太多了,西营距离更近,济王发现不对时,他已“杀”入敌军深处,魏景一声令下,他登时被深困其中。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此人闯荡至今,也算坚韧果决,咬牙率军死命往一个方向突围。他是个狡诈且命大的,扯下帅氅换一身寻常将甲,又使人当替身,最后在万余亲兵拼死保护下突围而出。
来时二十二万大军,逃时仅剩万余残部,辎重粮草丢尽,亲信臣属部将折损过半,带来的三个儿子都战死了,如丧家之犬,豫州他不敢呆了,急慌慌往大本营青州狂遁。
魏景没有追,他有比追敌更重要的事做。大败桢泉济王联军后,他立即分兵四路,连下豫州南西北四郡共七十一城县,大半个豫州尽入他手。
……
汝南郡治平阳。
豫州四郡的布防已微调妥当,魏景令亲兵立即传出,季桓捋须:“我们已稳立豫州,夫人他们正好北上。”
以往征战,总是魏景率季桓张雍等臣将在前头攻城略地,邵箐寇玄等人紧随其后,进行一系列的战后善后工作,故季桓有此言。
魏景闻言却顿了顿,倒不是担心妻子安全的,他已牢握四郡,不惧反攻。只是如今,他们有了姁儿。
按旧日公务安排,妻子是要来的,妻子来了,那姁儿来不来?
他想念妻子,也想念闺女,当然是盼望娘俩来的,只是姁儿还小,这……
魏景罕见举棋不定,想了又想,最后亲自写了一封信,先询问妻子意见,如果她有带女儿来的意思,切记先问问颜明。
季桓暗笑,看自己主公写完信,轻咳两声,这才言归正传。
“主公,某以为,此时非西征司州良机。”
豫州之西,就是司州,洛京所在,皇帝所在。
魏景与皇帝之间的血仇累累,这欲手刃仇人之心如何,不用多说,但季桓不得不劝。
扼天下之咽喉,北有黄河为屏,西有崤山函谷关,东有嵩山虎牢关,南有外方山,天险八大关隘,铜墙铁壁般易守难攻,司州洛京能为帝都,其地理优势不言自喻。
攻打司州,不能急,最起码不能在背后有敌虎视的情况下攻伐。
望原一战,济王走得及时,实力并未折损多少。徐州是他的大本营,可惜徐州本身是无多少天险可守的。济王目前陈兵豫州中东部的下邑邬城一线,正严阵以待魏景。
这个攻守方,随时可以调转的,一旦魏景全力攻伐司州,济王大几率出兵收复失地。
另外还有个王吉,他零零散散的,在青州还有十万老底。
除了这两人,还有其余紧密关注豫州战况的北方军阀,其中还有个纠葛极深的安王。
这一切,魏景都很清楚。
如椽巨烛静静燃烧,外书房亮如白昼,端坐上首的他在烛火映照下,黑漆漆的瞳仁幽暗一片,他缓缓颔首:“伯言所言甚是。”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
魏景徐徐吁出胸口一口浊气,道:“下一步,先攻徐州。”
先攻徐州是上善战策,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后续战况的迅猛发展,出乎了在座所有人的预料。
魏景先是接到了一则讯报。
安王的。
这个死仇,虽暂鞭长莫及,但魏景遣人北上冀州,一直观察着此人动静。
望原一战结束后,此人趁机占了个大便宜。
兖州北本是王吉地盘,王吉大败,急慌慌穿兖州逃回青州。恰逢他兵力折损大半,北兖州空虚,安王趁机率兵南下,借口为王吉阻截可能有的追兵,占据兖州北。
事实上并无追兵,魏景正忙着攻占豫州四郡。王吉也是知道的,但没法,他兵力锐减,安王不来他也守不住兖州北,目前他也不想多树敌,只能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及借条,把兖州北“暂借”给安王。
一年多后的安王,早非昔日落魄奔逃的那个叛王。
结盟高常,先攻清河再攻河间,期间高常战死长子继位,以安王这姐夫马首是瞻。安王实力大涨,去年秋又一举攻下渤海郡,半个冀州入其手。
相对的软柿子都捏完了,冀州西部的周洪的根深蒂固,势力雄厚,并非安王能轻易撼动的。但偏偏日前,卫诩之策,竟说动周洪与安王结成联盟,二人共同将视线投向南边的豫州。
安王南下占兖州北,周洪南下占兖州东郡,这二人算是一起进军的。
半个冀州,兖州北,麾下十数万大军,又有新的盟友,短短一年多,安王这表面已恢复旧日六七分火候。
据魏景得报,那卫诩居功至伟。
魏景一口气不歇连取豫州四郡,甫腾出手来商议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