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怜。
金辙易抿着唇,一言不发,面色惨白。
李暮楚还在大说特说,势要把金辙易给踩到脚底下去。
“表妹你难道不觉得易哥儿跟咱们金府的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吗?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而个冒牌货!而你的亲弟弟,早就被他给杀了!”
“你胡说!他是自己病死的!”金辙易急欲解释,当即便张口。但话一说完,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饶是再心智成熟,也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呢?李暮楚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若是连这么个小娃娃都收拾不了,趁早好卷铺盖滚路了。
面对自己宠爱了这么久的假冒伪劣产品,金清柔是崩溃的。
“易哥儿……”她颤抖着抓住金辙易的手,原本便透着一股羸弱苍白的面容上瞬时连最后一点血色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姐姐,你别听他胡说。”金辙易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突然面色发狠,“我现在就杀了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狗东西!”
“住手!”金清柔一把推开金辙易,看到少年那张慌张面容。她一边摇头,一边不可置信的眼含热泪,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香腮滚落,双眸红肿,无限悲愁。
李暮楚被那利剑吓得差点尿裤子,赶紧躲到金清柔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叫嚣道:“我人证物证具在,要不是当年表妹将那些拐卖人口的大汉关进了牢里,我还没那么容易知道你这个小野种做出来的事呢。”
金辙易面色惨白的垂眸,“姐姐,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只想要静静。”苏白月四十五度角望天,让悲伤逆流成河。
这么大一串苦情大戏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在李暮楚得逞的神色下,金辙易艰难开口,“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不要叫我姐姐。”苏白月冷酷又无情的转身,留给少年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
“哐当”一声,金辙易手里的长剑落地。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却是颓丧至极。
李暮楚趁机道:“易哥儿,要我说,你就随了你姐姐的愿,去八皇子府好好的过日子。那里可是个好地方,旁人想要进,还没那本事呢。”
金辙易通红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瞪向李暮楚,像只被剥落了爪牙的小凶兽。
见识过金辙易的强悍,李暮楚倒还真是对他有些怕。不过像金辙易这般颜色的少年郎,又是如此的凶悍个性,若是真能雌伏在身下,还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怪不得那八皇子如此心心念念。
现在的李暮楚已经猜到八皇子的意图了。因为这位八皇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起金辙易。
李暮楚不傻,他已经从八皇子的明示暗示里听出了意思。
李暮楚看着面前的金辙易,就跟看到权势富贵在他跟前招手一样。
少年嘶哑着嗓子,声音涩涩道:“姐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金清柔永远温柔的声音在此刻却是显出一股难掩的冷硬和哽咽,“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金辙易自嘲笑一声。
十几年的陪伴,却还是比不过李暮楚的几句话。比不过那淡薄的血缘关系,比不过那个短命的亲弟弟。
少年扯着笑,转身,声音轻轻的最后辩驳道:“你弟弟他,不是我杀的。”这是少年最后的倔强和期待。
但他却没听到金清柔的回应。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金辙易脚步踉跄的离开。
李暮楚看着金辙易一步三回头的留恋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他可不能让他的富贵给跑了。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原本硬挺挺站着的苏白月突然猛地一下喘出一口气,“咳咳咳……”憋得她好慌,这样心绪起伏太大,容易心肌梗塞。
咬着自己的小帕帕,苏白月只一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弟弟要去经历那些非人的折磨,就是一阵心痛。
嘤嘤嘤,姐姐爱你。
……
金辙易去往八皇子府的那日,金清柔没有去看他。但她没想到,这一去便是永别。
“你说什么?易哥儿死了?”金清柔一脸震惊的瞪圆了一双眼,心口绞痛。
李暮楚搓着手,神色呐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千辛万苦把那么一个小祖宗给哄过去了,却没想到居然就那么硬生生在八皇子府变成了一具尸首。
八皇子还没沾到荤腥,登时怒不可遏,把他给狠狠训斥了一顿。最可怕的是,这件事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李儒,气得这个一生正直的清官直接吐出一口血来,魂归天外了。
李暮楚又要守孝三年,跟金清柔的婚事也被迫再次往后推了。
金清柔自听闻金辙易的死讯后,日日以泪洗面,悔不当初。
她一边哭,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芙蓉糕。
“嗝……”每日一哭结束,差不多该午睡了。
这边金清柔伤心了三年,那边李暮楚被八皇子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