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是个很正义的人,与我这邪恶之人有着天然之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自惭形秽。我们道不同,选择的目标也不同,即使相悖也只能怪造化弄人。
他把一支烟抽完了才深深吐了口气,转头跟我道,“三爷,你若放下屠刀,我保你不死!”
“阿飞,你觉得我需要你来保我的命么?”我不屑地笑了笑。
他摇摇头,“三爷,我们活着不能够只争一口气,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哪怕是为了你喜欢的女人。你真的那么不在乎生死,那么视死如归吗?”
“你的意思是,你分分钟能够杀我?”我挑眉看着他,冷笑着。
以阿飞的本事,他确实分分钟能够杀了我,但他敢么?
我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果他真的怀疑我的身份,那么不光是他,国际刑警组织的人都不敢随意杀了我,因为杀了我等于切断了所有的线索,这于他们而言算功亏一篑。
所以我不怕,我曾面对的人比他们要凶残百倍,不也没死么?
他见我有些不悦,有重重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并非不善良,却为何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呢?回头是岸,我承诺过的一定能做到,哪怕这脑袋不保也会保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下去吧阿飞,我们俩没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
“三爷,请你仔细想想,好自为之吧!”
我耸耸肩没应他,等他下车过后就直接调头走人了。这会儿天色已经入暮,马路上亮起了路灯,把飞扬而下的雪花儿映得十分的漂亮。
我被阿飞那番话触动了,心绪难平。
纵容我极力否认自己跟黑三角无关,但我们俩都心知肚明,若没有点证据,阿飞又何须来跟我讲这些东西。他力保我不死,这应该是他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像我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死上千百次也不足为过,而他敢保我不死,这是多大的一种恩惠。可又怎样呢?终身的囚牢和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我怕永远的不见天日,那比死更痛苦。所以我不愿意苟且偷生,等到我无法挣扎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会自己解决了自己。
唉,不去想了,我得过且过吧,反正也是得了癌症的人。
我回了酒吧,琳达已经正式上班了。她对夜店的规则很清楚,所以上手很快,还能举一反三,塔纳仅仅跟她说了些注意事项她就做得很好了。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跟几个领舞的姑娘交代什么话,言语间气场也很足。她一眼就看到我了,示意我先在吧台坐坐,她继续跟姑娘们讲话。
琳达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人,她十分张扬,但不是盛气凌人那种感觉,很外向。
塔纳走过来跟我讲,说他把大厅的事情都交给了琳达,他只负责酒吧的安保和财务。我没意见,反正我不过是个甩手掌柜,只要酒吧在正常运行就好。
琳达讲了十来分钟才结束,摆摆手让那些姑娘下去了,而后屁颠颠地走向了我,“老板,你怎么来了啊?是不是来监工了?”
“对啊,看看你适应不适应。怎么样,还习惯吧?”
“哎呀,我都在夜店混了多少年了,这种事还不是驾轻就熟啊?你放心吧,我不敢打包票说能让日收入增长多少,但一定不会降下去。”
“习惯就好,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忙你的。”
我说着就要往楼上走,琳达却紧跟了过来,“老板!”
“嗯?”我上楼时她叫住了我,“什么事?”
“听塔纳说你在找一个夜店上班的女人,要不要我帮你啊,这魔都夜店混的小姐我大多数都认识,一定可以帮你找到的。她叫什么名字啊?”
“……谢谢,不用了!”
我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塔纳,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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