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一愣，暗想这么大的事，期间诸般事情的巨细都要做好准备，怎得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他四下里一瞧，瞥见地上有一件绣花肚兜，再看蒯越满面红光，心下已猜中七八分，忙低下头，说道：“是！”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去。

到了第二天，蒯越与文聘率军抵达宛城。

蒯越趾高气扬，宛然以胜利者的姿态，拍了拍文聘的肩膀，抚慰道：“收宛城、擒曹昂，功不可没，等回师襄阳之后，我当表荐仲业，让主公重用你。”

文聘喜不自胜，拱手道：“别驾的知遇之恩，仲业没齿难忘。”

“哈哈，好说！先把正事办了。”

宛城的城头竖起了白旗，曹操的军旗也被撸了下来撕成碎片，城楼檐角并排悬挂着七八百具曹兵尸首，血自尸首滴落，血染城墙，遥遥一望，令人脊背生寒。

蒯越以马鞭遥指城墙，叹为观止道：“好一个张绣，说翻脸就翻脸，杀人不眨眼，眼看形势不对，就弑主转投，那曹昂也真是倒了血霉，遇上了这么一个货色，堪比吕奉先呀。”

文聘也是嗤之以鼻，汉朝经过儒学的深度熏陶，即便汉末已然式微，但天地君亲师的观念还是长存的。古代习惯将顶头上司当成父亲般尊重，弑主无疑与弑父同样可恶，吕布被张飞骂成三姓家奴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个礼乐崩坏的疯狂大时代，恰恰更加重视信义二字。张绣的狠辣与无情，教蒯越整个人都有些不适，暗思：“此君非正人，难以重用，日后一定要禀告主公。”

蒯越策马在城下大声道：“张绣何在？”

城头人群攒动，张绣探出头来，拱手道：“久候蒯别驾的大驾，今曹贼俱已伏诛，主谋曹昂落网，宛城太平，可请别驾进来了。上次阵前叱骂，实因曹贼胁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

蒯越心想你可真会给自己披遮羞布，不过这也顺了他的心意，呵呵笑道：“张将军功不可没呀，当日曹贼嚣张跋扈，企图分裂我与将军的深厚感情，现如今大敌尽去，张将军又可回归荆州。”

张绣满脸喜色，出郭相迎。七八百西凉军涌出城门。

蒯越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心生惧意。文聘生恐有诈，立即调集五百校刀手护在蒯越左右。

“全部退下。”张绣大手一挥，西凉军马尽皆林立，止步不前。他满意地一点头，只带两名侍从上前，再抵达荆州军不足二十步之距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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