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晦冲好咖啡端到秦琛面前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刻钟。
秦琛仍旧维持着呆坐的姿势没有变。
霍如晦不觉想:都说秦琛其人冷静、心狠、手辣,又有谁看到秦琛这般呆若木鸡、呆头呆脑的一面?
“秦爸爸,咖啡。”
因了‘秦爸爸’三字的冲击力,秦琛终于回神,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将手往哪里放,最后直觉的端起咖啡,那么烫的咖啡他喝下了也没觉得烫。
霍如晦‘诶’了一声,算了,喝都喝了,而且是一口闷下去的。
“你说不悔一直生活在孤儿院?”
霍如晦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完全失了神的男人,亦非常的同情男人这份厚重的却久久都没有送出去的父爱,是以回答说:“是的。”
“那不悔她天成贵族幼儿园是怎么回事?”
“交流生,几天而已。”
就有那么巧,偏偏在那几天就碰到了秦琛。要不然,以秦琛的智商也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方才不悔还感谢了他送的飞机模型,还说非常的喜欢。
那飞机模型是他送到天成贵族幼儿园的,只是没有亲自交到不悔手上罢了。他只估摸着是幼儿园的人转交的,从而也就越发坐实了不悔是天成贵族幼儿园的学生的事实。
所以,他从来不做不悔有另外的身份想。
而现在
突然,秦琛紧张的看着霍如晦,问:“现在,是不是梦?”
他怕!
刚才看到两个孩子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已有了隐隐的一丝期待,哪怕这个期待可能是天方夜谭,但他心中就有了贪念。
贪念着那个可爱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小女朋友送他的礼物?
然后,因了这份天方夜谭的贪念,他再也不想从梦中醒来。
霍如晦摇了摇头,说:“不是梦,是现实。”
秦琛又紧张的问:“你叫霍如晦?”
“是。”
“你刚才是不是背了个孩子进卧室?”
“是。”
“是不悔?”
“是。”
“不悔是我的女儿?”
霍如晦唇角微勾,说:“你可以做dna。”
“不,不做。”秦琛突然站起来,瞪着霍如晦说:“会痛。”
霍如晦素来不动声色的脸有了丝龟裂:秦爸爸,做dna不一定要抽血,还可以用诸如头发之类的其它的东西的。
好吧,眼前的男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霍如晦聪明的决定不和不对劲的男人一般见识。
秦琛,双手握拳,嘴中不停的念叨着‘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在大厅中走来走去。
“秦爸爸,我觉得,你有必要冷静一下。”霍如晦建议。
秦琛,茫然、紧张的看着霍如晦,问:“我不冷静吗?”
“呃,你这个样子如果说冷静的话,我觉得非常的违心。”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告诉的都告诉了啊,刚才他说了半个小时难道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听?霍如晦看着紧张的男人,说:“很简单啊。五年前,连妈妈没有流掉不悔且生下了不悔,然后为了避人耳目将不悔送到了孤儿院,再然后”
霍如晦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已不见了身影。
看着不悔卧室的门敞开着,霍如晦耸了耸肩膀:这速度好吧,这个时候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男人确实是非常厉害的。至少,身手非常的厉害。
秦琛步进不悔的房间后,大步走到了床前。
布满了向日葵图案的被子中,小小的一团就那么睡着。
紧张、惊喜、茫然、激动中,秦琛扑过去,长跪在床前,黑漆漆的眼眸看向那粉嫩的小脸。
他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眨眼之下这张小脸就那么不见了,再也看不到了。
第一次看到这张小脸的时候,他就有一种熟悉感,当时还深有感触说这小脸怎么长得那么像他的匪匪小时候。
原来
原来!
丁正都说:还别说,这小丫头长得真像总裁眼睛长得一模一样。想必这也是总裁觉得和小丫头投缘的原因。
齐言说:琛,这不会是你的沧海遗珠?
燕七也说:说实在话,如果当年匪匪没胡闹,你们两个的孩子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而只有他这个当爸爸的,因为认定她是天成贵族幼儿园的,是以就认定她应该出生于非常好的世家,所以从来不做那个心思想。
不,不是不做那个心思,而是不敢做那个心思。
正因为做过那个心思,所以才会那么的喜爱这个小丫头。
他只是不敢,不敢有那个贪念,他怕贪念一起又入魔道。
当年,她将手术单丢他脸上,说:秦琛,孩子流掉了!
那一瞬,他便疯了,入了魔道了。
归来后,她说:我觉得你恶心,所以毫不犹豫的便流掉了你的孩子。我不要那么恶心的种子在我的肚子中生根发芽。
那一刻,他恨不能掐死她。甚至于恨不能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去对付她,要她痛、要她悔、要她认错!
可现在呢,不悔,不悔!
名字说明一切,她从来不悔,不悔生下孩子,不悔爱过他。
“不悔。”
“不悔。”
秦琛颤抖着手抚上孩子稚嫩的眉眼、鼻子、唇,还有那胖乎乎都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
他觉得,他似乎又疯了,只是这一次不是痛极而疯,而是喜极而疯。
他都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