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设在名园。
那张可围坐三十余人的大型红木古桌派上了用场,彰显着秦府的百年根基辉煌。其上摆满了精致的碟盘,碟盘下有温水温着,保证着其内菜的热度。
因为宁秦勤要去拜会三老爷,所以一众人都在等,没人敢入席。
连翘站在古老的雕花窗棂前,看着园中的景色。
一直观察着女人的男人见她眼睛失神的聚焦在某处有段时间了,于是端了杯红酒走近她身边,凑近她耳旁,碰了一下她的耳垂。
连翘吓了一跳,回头定定的看着他。
他问:“在想姑姑?”
连翘愣了愣,摇头,笑说:“我没想她。”
秦琛担心姑姑的冷漠刺激了连翘,于是说:“她虽然是长辈,但和你我接触不多,这次她回来也不过两天时间,关系不到我们的未来,不要想她。”
“秦琛,你别多想,我真没想她。”
“那你发什么呆?”
“我只是在想如晦为什么不愿意在秦府吃年饭?真的只是关心他舅舅一人吃年饭会寂寞?”
本来今年是如晦到秦府的第一个团圆年,昨天购物的时候还好好的人,结果夜间听闻了宁秦勤要来的事后,如晦居然说出什么‘舅舅一人吃年饭挺可怜的,我去陪他’的话。
付一笑哪可能一人吃年饭?这二十多年不都是红花社的一众社员陪他过年?热闹得狠,哪有可怜的道理?
但如晦坚持,秦琛也便随了他,今早让司机送了如晦回了世纪花城。
“秦琛,你觉没觉得,如晦是听了姑姑要来的事后才改了在这里吃年饭的主意。”
秦琛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你想说什么?”
“我想,也许如晦认识姑姑。”
闻言,秦琛的眉竖起,若有所思。
连翘又说:“姑姑出访的国家多,再或者姑姑曾经到过如晦的国家也说不定。”
如晦不是y国人,但秦琛、付一笑等人看得出来如晦非常讨厌、抵触他那个有着许多妻子的父亲,所以他们也没在如晦面前打听他到底来自于哪个国家。
秦琛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
“秦琛,如晦这么避着姑姑,说明姑姑有可能认识他?可如晦那么小,又怎么可能认识姑姑呢?所以我想姑姑应该认识如晦的父亲。”
宁秦勤出访国外,见的那都是政要人物、大人物。也就是说,如晦那个一夫多妻的父亲应该是某国的政要?再不济也是个大人物?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惊骇。
“夫人和姑奶奶来了。”
佣人的传报惊了名园的宁静,所有人急忙迎向门口。
宁秦勤和秦叶心怡正好挽着手进了名园,似乎逢了什么喜事,两人神采俱佳。
家宴正式开始。
秦愿拉了宁秦勤的手入座。
宁秦勤、秦叶心怡坐在了秦愿的右手边。秦琛、连翘坐在了秦愿的左手边。不悔坐在了秦愿的腿上。余下的都按辈分坐下了。
“梅渍番茄、桂花蜜藕、蟹黄豆腐、鲍汁焖鹅肝、清蒸老虎斑、虾子冬笋、芦笋龙虾饺、呀,还有八宝葫芦鸭”
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宁秦勤一迳说,声音一迳有些哽咽了。
最后,她止住心神,感叹的说:“这才是家的味道啊。”
“姐,都是你喜欢的,快尝尝。”秦叶心怡说。
“是你准备的,是不是?”
秦叶心怡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柔和的说:“你难得回家一趟,快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涨进。”
宁秦勤示意一旁的佣人替她添了点八宝葫芦鸭。
看着熟悉的菜,她的眼泪又下了来,哽咽着说:“我记得妈妈在世时,最喜欢做这道菜,它要求将整只鸭剔骨,但要保持鸭子的形状。然后这鸭子的肚子里还要塞满各类海货、山珍”
听姐姐提起去世的母亲,秦愿的手不觉便紧了,抱着不悔的手亦缩紧,紧得不悔叫了声‘爷爷’,然后拍着秦愿箍着她小肥腰的手,“松松松,痛痛痛。”
秦愿回神,急忙松手,关切的问:“哪里痛?快让爷爷看看。”
“不痛了。爷爷,我要吃那个鸭肚子里面的花菇。”
宁秦勤闻言,顺手将自己碗中的鸭肉连带花菇送到不悔面前,说:“来,小乖乖,你和姑奶奶的口味差不多,姑奶奶当初也最是喜欢吃这里面的花菇。”
“谢谢姑奶奶。”不悔不客气的接过,然后爬下秦愿的腿,挨着秦愿身边坐下了。椅子大,爷孙两个坐一张椅子一点也不嫌挤。
因为席上有不悔叽叽喳喳的,所以用餐气氛由开始的沉闷到后来的轻松。
宁秦勤也由开始的满怀愁绪到后来的笑语盈盈,时不时举杯祝‘阖家团圆’,又时不时的举杯祝‘国泰民安’。最后,她举起酒杯,笑盈盈的看着不悔,说:“还要祝我们秦府未来的小家主身体健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就在众人都举起酒杯准备应和的时候,不悔清脆的嘟着嘴,说:“姑奶奶,我不要当家主。”
秦愿、秦叶心怡、秦琛、连翘、秦琰早就听过不悔不当家主的言论,所以不觉得奇怪。其余的人则都愣了神,宁秦勤讶异后恍过神,看着不悔,笑嘻嘻的问:“小乖乖为什么不当家主啊?”
“因为我要当外交家。外交家的排场肯定相当的威风,就像姑奶奶今天的排场一样。”
这是拍宁秦勤的马屁呢还是拍马屁呢。
宁秦勤由衷的高兴,举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