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冷美人和诺兰的眼睛如出一辙。
这也是齐言在初见冷美人的时候误将冷美人当作诺兰的原因。
不,也许还有更大的原因。
二十年了,他寻了诺兰二十年,累了、倦了,更甚至于怀疑他的诺兰其实真的早就不在人世
所以,他躲避、逃避着那个有可能的事实。
在遇到冷美人的一瞬间,因了冷美人有着和诺兰一样的铮铮铁骨,有着一样的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硬冷静,那个时候的齐言突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认定了她就是他的诺兰。
似乎,只有这样认定,他才能像一个鸵鸟般的不去触摸事件的真相。
他只要相信他的诺兰还活着就好!
他要将一切亏欠诺兰的都补偿给冷美人。
他要将一切来不及给诺兰的爱都给冷美人。
哪怕冷美人和诺兰明明有着许多不同的禀性,但他都以爆炸后遗症来解释。
是爆炸让他的诺兰改了容颜、改了味口、改了喜好。
只要她的那份铮铮铁骨没改就好。
只要她的那份冷硬冷静没改就好。
所以,他像块狗皮膏药般的腻在冷美人身边。
哪怕冷美人对他冷酷无情,他想这是他该得的,谁叫他拿走了她的心。
哪怕冷美人对他素来不屑一提,他想这也是他该得的,谁叫他欠了她那么多。
哪怕冷美人从来不许他靠近她,他想这仍旧是他该得的,谁叫他将她那颗火热的心换成了铁铸的心。
在这种冥冥的自我安慰中,他越发认定冷美人就是他的诺兰。
她越是虐他,他就越是开心。
只有冷美人将他虐得体无完肤,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减轻了些许过往的罪孽。
他甚至于想着,尽管虐吧,哪怕用尽所有余生,他也会乐此不疲的受着。
可如今
遇到了真正的诺兰,他居然唤了她一声‘吴前辈’。
原来
哪怕用尽所有余生,他都不可能赎完自己曾经造下的孽。
她的脸颊因为高烧的原因,通红通红的,红得似天边的火烧云。
无论他怎么用冷毛巾给她降温,她仍旧没有一点知觉。
他知道,她非常的痛苦。
但哪怕是在无知觉中,她仍旧咬着牙忍着那份噬体的痛苦。
这才是他的诺兰,那个有着铮铮铁骨的诺兰,哪怕被囚禁了十六年,仍旧有着傲骨的诺兰。
“诺兰!”
“诺兰!”
“醒醒!”
“醒醒昂,不能再睡了。”
齐言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春春,一边柔声说着话。
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连翘,突然就有些红了眼睛。
一旁的秦琛见了,给了阿良一个眼光,阿良马上明白了,从背包中翻了些压缩饼干和水递到了连翘面前,说:“女侠,吃点吧。等会好有体力赶路。”
能救出吴兰。
能用火神炮。
能一巴掌将齐言给拍飞
不是女侠是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女奴!
连翘看着饼干和水,如果推脱,拉扯中倒会露馅。她果断的说了声‘谢谢’后接过,转手将饼干和水递到了安相手中。
阿良的嘴角抽了抽:总裁示好拍马屁上了。
秦琛心中禁不住的冷哼一声。
全然不知个中行情的安相最是无忧无虑,接过后细心的撤了饼干的包装,从中抽了一块饼干递给了连翘,连翘没有多想,随手接过放进了嘴中。
接着,安相又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将水又递到了连翘手中。连翘抓过,喝水。
秦琛心中突然就有了怒火,上前一步。
偏偏此时,春春的眼睛睁开了。
连翘大喜,蹲下,叫道:“春春。”
由于高烧,春春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她看不真切。但她感知得到,有人抱着她。小凤在一边。
“诺兰,你醒了?”齐言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带了丝喜极而泣,眼中不觉漫起浅湿。
是,这是他的诺兰。
哪怕她瘦得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眼中仍旧一片清明,孤傲中带着点倔强,倔强中又藏着一丝柔和
他真是蠢得可以。
和他的诺兰相遇了这么久,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认出他的诺兰。
如果不是主动的要背她,如果
那他此生是不是都要和她错过?
念及此,齐言的身子有点抖,复又说:“诺兰,来,吃点东西。你得补充热量了。”
“诺兰!”
在这声声的‘诺兰’的叫唤声中,春春眼前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齐言,她眼中有讶异一闪而过。
“诺兰,来,吃点东西。我喂你。”齐言柔声说。
春春定定的看着齐言。
二十年了。
若不是那日和连翘谈及少时的青涩恋情,neil在她的心中,永远只会存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落满灰尘。
偏偏的,提及了,那灰尘就拂去了一些。
然后,他居然又出现了,那灰尘就彻底的扫去了。
他对她本就熟极。
先前她认出她,刻意的避着他,他暂时认不出她可以理解。
但现在她在他怀中,想必是认出来了吧。
否则,他怎么口口声声喊她‘诺兰’。
如果她没记错,他曾经唤那冷组长为诺兰。
莫非
是了,是了,难怪看冷清秋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眼熟。不论是眼睛还是气质再抑或是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