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想象一下,自己能抱着这么多抱枕挤在后排么。”
何樱羞窘:“你。”
居然套路她。
忽的,头顶的读书灯被挑亮了,柔和地笼在彼此的脸上。
林臻真的是唇红齿白的那种好看,被鼻梁上微微的驼峰一衬,又平白添了硬朗疏离的男人气。
他咔哒一声解了何樱身侧的安全带卡扣,像是怕打到她,握住安全带送了回去。
手指从何樱散落在胸前的卷发擦了过去,惊的她收回心神,下意识仰脸去看他。
林臻也感觉到了,那个卷发,起伏是真的……有些大。
两人还不约而同,掩饰性的咳了声。
气氛就更暧昧了。
“……往后一周忙吗?”
何樱垂着眼点头:“要期中考试周了,出卷阅卷开家长会,很忙。”
“我也要去越州出差三天,”林臻声音里透着淡淡倦意:“等你忙完记得告诉我。”
何樱没应声。
她手扣在车门边,笑容很软:“我这个人好像是挺容易炸毛的,手头上紧要的工作没解决前,心里总悬着一块,连约饭都没兴趣。”
她从前也是这个样子。一道抽象函数必考题没弄懂,连着语文英语课也耷拉着眉眼,恹恹提不起精神。
林臻也跟着笑:“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会闹脾气,饭都不肯吃。”
“我不会的。”
她把车门推开了,夜风猛地灌进来,吹的人一阵冷冽。
林臻听见她说:“那是对别人,你不一样。”
“拜拜林臻。”
何樱冲他挥了挥手,眼里漾着笑,步履轻快地跑远了。
林臻觉得,今晚一整夜自己都不会好过了。
何樱当然也没那么淡定。
只是有夜色遮掩,他看不见她脸红而已。
“何老师,今天有你妈的快递,你顺路带回去吧。”保安大叔笑眯眯地招呼。
何樱诶了声,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怎么还轮上次那位大叔值班?
“你男朋友还真有心,我怎么每次值班都看见他送你回家。”
“咳,没有没有……”
她既不好解释林臻不是她男朋友,至少……现在还不是。
又不能骗人家说,这位不是上回那位吧。
次次招眼的豪车,她成什么人了还。
何樱顶不住保安大叔慈祥又八卦的目光,一签收完快递,忙飞快溜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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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灯只留了餐厅的一盏。
映着客厅新中式的建筑陈设,更显寂寥萧条。
何樱进门换鞋时,何琮也没如往日放下图纸迎出来,她不由软着嗓子朝里喊:“老爸。”
“嗯,爸爸在呢。”
何琮还是没出来,隔着书房门关心道:“樱樱,明天你还要早起带自习吧,别磨蹭了,早点洗洗睡吧。”
何樱才走到沙发边,就闻到从书房门缝钻出的一阵呛人烟草气。
“爸,你这是点了多少根烟——”
她抱怨的话到一半,就急急止住了。
沙发上一团浓黑的暗影动了动,章韵之冲她笑了笑:“回来啦。”
“妈。”何樱吓的直抚胸口。
自家老妈律政佳人一枚,行事做派向来明艳大方。唯独最怕黑,每逢晚间在家,章韵之都要把灯开的亮堂堂的。
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两位吵架了?
何樱坐近挽住了她手:“妈妈,你怎么不开灯?我帮你开嘛?”
章韵之忽然问她:“樱樱,上次那个相亲的对象,最后还有什么说法吗?”
“没,”何樱顺势撒着娇:“就是我和他看不对眼,他和我也不来电嘛。这种事又不是条件相当就能凑合的。”
章韵之清清淡淡扫了女儿一眼,略带薄责道:“那你怎么连一次送你回家的机会都没给人家。”
母女俩的天然默契,让何樱一下就嗅到了她话里潜藏的意味。
她一定是看见,或者听见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特性,从小到大,章韵之总是非常乐于从她的言行话里找破绽。
但何樱很厌烦这种试探,当着自己的妈妈,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呢。
她心气也躁郁,连带着语气就有点冲:“为什么要他送我回家,我自己会开车。”
一向最宠溺女儿的何琮却说:“樱樱,不许和妈妈这么说话。”
明明是妈妈挑刺在先。何樱觉得委屈,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一谈到婚嫁相亲,爸妈就能迅速拧成一条心针对自己。
仿佛二十四岁的她再不找人嫁了,就成滞销货了一样。
她把唇一抿再抿,最终还是退让道:“困了,我先去洗澡了。”
“你少敷衍我,”章韵之从背后喊住她,仍是弯弯绕,语带深意:“别以为你妈妈什么都不知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