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樱抿着唇,声音里带着委屈:“虽然和我妈吵了一星期。”
重理轻文的也一样严重。
在理科实验班里,何樱的成绩属于稍稍努力就能跟上班级进度的水平,可突出一点都谈不上。
但何樱文科成绩很亮眼,记性又好,学起来丝毫不费力,能让她匀出更多时间花在更提分的数学上。
何樱拉了拉林臻的手臂,瓮声瓮气:“选文科真有那么丢人么?明明这样我能上到更好的大学呀。我妈非说,她下属和同事的女儿不都能选理科,就我不能……”
“没,没,我哪敢啊。”
林臻语气郑重,边笑边说:“我觉得能把文科学好的都是怪物,太厉害了吧。”
“不瞒你说,前天我还对着月亮许愿,下次考试作文一定要及格……”
何樱被他逗的愁容尽消,低着头唇角弯弯。
她轻轻细细问:“林臻,那你怎么不开心啦。”
“我啊,和你差不多。”
林臻散漫一扯唇角:“我爸不愿意让我去竞赛班,学金融学法都行,玩儿什么竞赛。”
“偷偷告诉你,”林臻凑近了点,目光闪烁:“在经商从政方面,我既不喜欢也没什么过人的天赋,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能拒绝嘛?”
“能是能,但是吧——”
蓝白运动校服下,林臻穿的那双电光蓝的战靴球鞋,耀眼的很,闪着……人民币般金灿灿的光。
即使何樱不好这个也知道,这玩意价值不菲。
林臻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了说:“你看,答案很明显,花他的钱就要听他的话呗。”
何樱故作深沉叹了声气:“好啦,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安慰你一下吧。”
身边优秀的人很多,像是只有他们,是不完美的孩子。
她对他说了好多。
从爸爸妈妈是怎么疼爱自己的,因为高中灭绝人性的作息时间,班上不少同学都要一大早急匆匆冲去校门口,买点豆浆煎饼当早饭。
但这在她身上从没发生过,工作再忙,何琮和章韵之还是一人一天轮换着早起给女儿□□心早饭,从没断过。
父母的爱她从不敢怀疑,但对她的控制欲也很真实。
尤其是章韵之,几乎为她的人生画出一张行驶路线,让她照此执行,最好别有丝毫偏差。
林臻显然是计划外的那个人。
章韵之发现林臻是一次加完班开车路过九中时,从车窗里看见女儿骑着自行车回家。
并肩骑行的少年唇红齿白,眉间笼着一股天之骄子的淡淡桀骜,很招眼。
但偏偏看向女儿的时候,唇角扬着,目光都软了好几分。
少年的思慕哪能藏得住,章韵之看的心里狠狠一敲。
搭顺风车的同事也看见了何樱,八卦兮兮地呦了声:“韵之,你女儿和这个小公子是同学哪?”
“你认识?”章韵之淡淡抬眉。
“你也认识,”同事含笑调侃她道:“章大状自己接的案子都搞不清楚了?”
“你是说……”
“这位不是斯华矿业的大公子么?和他爸爸林焕里长的多像。”
章韵之看似不经意地噢了声:“我最近忙忘了,哪还记得这个。”
从此她心里就存了个疑影。
往后的一周,章韵之都踩着晚自习结束的点路过九中,看到的情境日日如此。
那时正处在高三复习的拉锯战,家长群里每天都提着神经,生怕孩子哪天一松劲儿,十余年寒窗苦读功亏一篑。
百校联考的家长会前,章韵之见到了独自往校门外走的林臻。
如千篇一律的偶像剧般,请他不要纠缠自己的女儿。
林臻有很多话想反驳。他不是那种浪荡公子哥儿,尽知道名牌华服,和这个女同学玩暧昧那个不分明。
但被章韵之冷冷一句话拦了回去。
“林臻,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名律师。你家同临度商圈拆迁户的经济纠纷案就是我接手的,对你的家庭情况我还是大概清楚的。”
她笑了笑:“听你们沈老师说,你人很聪明,就是学习不太上心,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的。我看这也正常,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嘛。”
这样的富二代公子哥儿章韵之听过,也见过太多。
有后来公司管的一团乱玩坏了的,一年结婚离婚三四次,一边和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着婚,一边和初恋谈真爱的。
她几乎能预测出眼前少年将来的样子。
林臻目光一缩:“不是,我……”
“你是你父亲的独子,也应该也知道。做多大生意就要背多大的债,一年就要吃多少官司,成天提心吊胆,那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
此时的林臻,哪里是世事练达、词锋锐利的章龄之的对手。
而且那是……何樱的妈妈,林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