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瑶笑道:“看来六妹妹这是放弃了呢,不过也是,在乡下呆那么久,歌舞琴棋书画早生疏了,那又何必上去丢人现眼呢。”
苏凌芙不语,眼中却浮现一抹笑。
苏凌夕觉得她那笑很奇怪。说实话,她从未在意过苏凌瑶,却不得不提防苏凌芙。
过不多时,苏锦笙、韩氏与老夫人一起到来。这是苏凌夕回来之后首次见到父亲。
听说他昨晚才返回侯府。
苏凌夕理应去请个安,可行动虽心。她心中不想,便没付诸行动。
苏锦笙一见苏凌夕便想起了亡妻,眼睛瞬间湿润了,瞧着苏凌夕穿的素净,虽然也是极美,但却俨然与她人有些区别,于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副打扮?”
他说的虽是苏凌夕,却显然在向韩氏兴师问罪。
老夫人也道:“是啊,凌儿这打扮是不是太素了些?”
韩氏立时一身热汗,极其拘谨,急忙道:“是啊,昨日送去的新衣服,凌夕怎么没穿?那些首饰,怎么也没戴?”
她急忙说明一通,紧怕老爷和老夫人以为是她苛刻了苏凌夕。
苏凌夕笑笑,“我就喜欢这样。”
“原来如此。”
韩氏强挤出一次笑,瞄向丈夫,见其再无怒意,心下略安。可她虽面上无异,心中却及不痛快,这苏凌夕不是有意要她难堪么!!!
老夫人道:“如此也好,个人风格不同罢了,凌儿这般装扮也算是清水出芙蓉,别具一格了。”
此话并非虚言,她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老六当真绝色。她如此打扮,相比之下,其他几位姑娘便艳的有些俗气了。
苏锦笙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其语声极其和蔼关怀。
苏凌夕却没与他说话。无论如何,她终是无法释怀母亲的自尽,也无法原谅父亲。
苏锦笙自是明白这点。
老夫人打破僵持,“时候不早了,都上车吧。”
他人应了一声。
于是,苏家的七辆马车风风光光地出发,朝着踏雪梅庄而去。
那踏雪梅庄乃皇家圣地。
每隔三年的腊月初三,都会在此举办一场盛大的赏梅会,各名门的闺秀盛装出席,群芳争艳,人人都想引人注目,一展风采,去争夺那新一届的金陵十大才女之名。
想当年,苏凌夕之母,姜敬茹便是在此赏梅会上一举成名,位居金陵十佳第三,获先皇亲自封为琉璃郡主。
马车平稳地驰骋着。
半儿道:“小姐才色双绝,竟放弃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苏凌夕今日之所以如此打扮确实是不想引人注意,别人都盼入了那前十,得个金陵才女的名声,让他人高看一眼。可她却希望第一轮就被刷下去。
“没准要便宜了那个苏凌芙,小姐没看她今日高兴成什么样了?不过那个苏凌瑶,却是怎么都没有希望了!”
半儿一声冷哼,想起她就来火,“她可真是烦死人了,专和小姐作对,就连乘个马车也要和小姐抢,这车还不都一样,至于吗?!!就她那品行,还去争夺十大才女?哼,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苏凌瑶今日的行为,苏凌夕也是极其费解。适才出来的时候,苏凌瑶明明已经要上了这辆马车,却偏偏反悔抢上了苏凌夕本欲乘坐的马车,真的只是为了和她作对?
看起来是的,可苏凌夕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或许事情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她突然想起苏凌芙的笑,浑身一个激灵。
脑中蓦地闪过一个霹雳,想到了一种可能,苏凌夕胸口一紧,暗道:“怕是这车有问题!”
她掀开车帘,吩咐马夫靠边停车。
马夫依言。
半儿道:“小姐,怎么了?”
苏凌夕未语,只招呼半儿下车。
她们所乘的马车本就行在最后,是以没人注意什么。
苏凌夕向那马夫道:“你也下车,过来。”
那马夫又惊又奇,不过也依言去了。苏凌夕把他二人带到一棵树下,向那马夫问道:“这马可有什么异常?”
马夫听她有此一问,甚奇,“小姐也注意到了?”
苏凌夕一听,心一颤悠,只听那马夫继续道:“今儿个不知怎么,感觉这家伙萎靡的很,小姐看咱们开始在前头,如今已经被他们落出这么远了。”
苏凌夕本来只是疑心,听这马夫如此说,便更加肯定了某些事情。
她一攥拳头,自己还没向她们动手,便有人迫不急的地对付她了!
她拉着半儿去了一边,“咱们不走了,就停在这儿。”
半儿甚奇,不过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并未多问。
但那马夫可是为难了,“这……小姐……这怎么能行呢?”
苏凌夕道:“你急什么?一会儿自然有人找咱们。”
马夫仍是一脸茫然,“可是……”
他“可是”刚一出口,还未说下去,却突闻一声烈马长嘶,只见原本还萎靡不振的马儿突然受惊,不辨方向地发足狂奔!
这若是人还在车上,后果不堪设想……
“……!!!”
半儿与那马夫皆是大惊。
就只有苏凌夕异常镇静,可她面上镇静,心中却翻腾起来。
太狠了!
这是要她出事啊!!
“小姐……!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马夫亦是瞠目结舌,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凌夕咬住下唇,“有人事先给这马喂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