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冰冷的电话线,季行都能听到季冬的冷笑声,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慌。
“你要改就随你改。”季冬淡淡地说,“顶多我接到通知书的时候,我不去报道就成。”
“你要是敢改掉我要报的专业和学校的话,我再也不会参加高考。”
他又不靠文凭吃饭。
上辈子他已经是大学生,其实根本没有那个执念一定要考上大学。只是想着既然有穿越这样子的好机会,那自己就要发奋一些,努力考一个名牌大学。
现在遇到这种情况,那还不如不读。
“你,”季行气得要命,恨不得拿擀面杖来敲一下季冬的头,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他都给季冬安排一条那么轻松的路,季冬却不愿意走,反而是想去找一条艰难的路。
并且,下乡两年,现在季冬竟然学会威胁他了?
“我说到做到。”季冬的脸更冷,“就像当初你硬是要安排我下乡一样。我说过,若是你安排我下乡的话,我就去离京城远远的地方插队。那会儿我做到了。”
“现在,我也会做到。我并不是说说而已。”
说罢,季冬也不等季行是怎么一个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他这会儿真得气得不清,也有点体会到了为什么原主当初选择黎星大队这个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
这个季行,做得也太过份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季冬今天的这行为,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全家人的想法?
季冬放下话筒,想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走出办公室的门。
廖长波正在别的办公室里和同事们说着话,见季冬走了出来,赶紧走出来,快步地走到季冬面前,和蔼地问着:“季知青,你接完电话了?”
之前和他打电话的都是秘书,而季冬直接叫那个人叫做爸。
不管那个人是秘书还是背后那个人,都是他所仰望的存在。
季冬点头,挤出一抹笑容,说:“接完了。谢谢廖主任了。我还得赶回大队干活,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廖长波想留季冬喝杯茶,再聊聊天,这会儿也说不出口了。
他只得点头,说:“好的。你路上小心。”
季冬朝他点点头,而后就走了公社的办公楼。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社的邮电局,拍了一封电报给季夏。
原主是次子,季夏是长子,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季夏的身上,所以季夏一边上学,一边接受训练,等高中毕业之后,直接进部队。
而原主则混了几年的日子,后来被季行一脚就塞到知青队伍中去。
这一次季行打电话过来让他照他的意思填报志愿,他想问一下季夏知不知道这一件事情,从而从侧面打听季和有没有这个意思。
要是全家上下都是这个意思的话,他今年的高考成绩再好,他也不会再入学的。
到时候他直接留在黎星大队这里,等改革开放之后,立马就奔向深圳。
他的人生道路他自己走,才不想走别人提前替他规划好的道路。
拍好电报之后,季冬这才慢慢地走回大队。
这个时候,秋收早就收完了。
不过因为季冬要忙于高考,所以大队的副产品什么都没有卖。
因为今年大队开了一间榨油厂,所以村里的花生还有黄豆比平常多种了很多,留给榨油。
其他的就是木薯,红薯还有芋头,玉米等粗粮。
玉米早就晒干了,木薯和红薯什么的还在晒。
前几天,张军组织人将苎麻给割了回来,将苎麻的皮给撕下来,晒干,捆成览铩
棉花也晒得差不多,这一次的棉花,张军组织人摘掉一部分棉花里头的籽,剩下小部分没有摘。
下午,张军就领着季冬过去看这一小部分棉花。
“怎么不摘掉棉花籽?”季冬看到那一朵朵白花棉花里头黑色的籽,疑惑地问着张军。
“我之前送了一点苎麻过去给孙云焕。”张军说着,“他说纺织厂新进了几台机器,那几台机器可以直接脱籽,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摘这些籽。”
“棉花连籽一起卖。”
张军的眉头皱了起来。
“所以这价格要比之前得要低很多。”
其实棉花并没有什么重量,有重量的是棉花籽,现在不需要脱棉花籽,他们是省了功夫了,但是这价格上不去。
要知道,一袋子棉花的重量,棉花籽就占了三分之二。
价格下降,他们就赚不了那么多了。
所以他让人摘了大部分的棉花籽,留下三分之一给纺织厂。
“那就少卖一些给他。”季冬说着,“多卖一些给伍宗强。”
“他那边的价钱出得高,能吃得下那么多的货,所以直接卖给他也是可以的。”
张军点头,叹了一口气,说:“你准备上大学了。你之前不是提过,说要说服伍宗强和你一起去北京?”
要是伍宗强跟着过去了,那他们大队跟伍宗强就做不成生意了。
到那会儿,纺织厂给的价格低,伍宗强这一边做不成生意,那他们大队就赚不了钱了。
虽然信用社的钱已经还清,也开了一个榨油厂,得了一台拖拉机,村里人的生活也好过一些。
但是少了这一条门路的话,以后村里人能赚的工分少了很多。
他还想着,等多赚一些钱之后,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