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来接那几个老不死的吗?怎么会有一个年轻人跟在他的身边?”
牛棚那几个人,虽然他一个也没有见过,不过,想也知道牛棚那几个肯定是年纪比较大的人。
但是这凭空出来一个年轻人。
联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身形,再想着他提着行李的样子,这个侏儒根本就不等他侄儿反应,自己则是快速地往火车的车门跑去。
他腿短,跑得比较慢,他侄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快步地跑过去,问着:“幺叔,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跑起来了。
然而那个侏儒没有理会他侄儿,继续往前跑着,只是,眼看就要到了,那火车门却关上了。
在他的眼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火车门关上了,而后再眼睁睁地看着那火车开走,只留他们一车的尾气。
他阴沉地看着那列车,微垂着头,模样看着非常可怕。
在他身边的侄儿忍不住颤抖。
每当看到他幺叔这模样,那肯定是有人会倒霉。
果然,下一秒,他幺叔喝着:“你蹲下!”
那个年轻人满心不愿意,只是想到要是他自己不蹲下的后果,他只能委屈地蹲下。
“啪”的一声。
他只觉得脸一痛。
其实这是常有的事情,可是,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火车站这里,他一点颜面也没了。
“废物。”那侏儒大声地骂着,“那么大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次,竟然没有认出来。”
“废物!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做什么?一点用也没有。”
那个年轻人觉得很委屈,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些出来。
那侏儒见了,更加生气,说:“委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么废物,那么大个人在你面前,你竟然认不出来!还让她给逃了。”
你自己不也没有认出来吗?
那个年轻人在心里嘀咕。
他自己这个跟张大英朝夕相处的人都认不出来,他这个没有见过张大英几面的人,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我算是低估季冬了。”那侏儒阴测测地说着,“我倒是没有想到,季冬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那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真的是小婶子吗?”那个年轻人不敢相信,反问着。
他看着一点也不像小婶子,别的不说,光是那身形,他就觉得不像。他记得张大英很高很壮,但那个年轻人的身子却很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将那个年轻给给吹走一样。
还有那肤色,那眉毛,看着没有一点跟张大英像的。
“肯定是。”那个侏儒回想了一下,说,“据张大虎两兄弟反映,他们并没有在黎星大队里找到张大英,而张大英之前跟季冬关系那么好,她肯定是找季冬求救了。”
“我听说牛棚里有一个神医,那个神医将张大英的肤色调黑了,不是什么难事。”
他失措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飞走了。
“我们去追。”那个年轻人立马就说着,“我们现在让人开车,开到下一个火车站,然后上车将张大英给抓下来。”
那个侏儒冷笑一声,说:“你想得倒是美。”
而后,他理了不理这个侄儿,转身就离开了。
那个年轻人只能跟着这个侏儒一起回去。
季冬这一边买好票之后,递票递给张大英,又将用搪瓷饭缸打来的热水递给张大英,说:“你先喝口水缓缓吧。”
“等过一会儿,再让邵老师帮你把脸上的药水给弄掉。”
其实现在也可以弄掉了,横竖车子已经开了,倒是不怕那些人找过来。
张大英点头,接过季冬给她的搪瓷饭缸,慢慢地喝起热水来。
喝完之后,张大英的恶心反胃终于消了。
“谢谢你,季冬。”张大英郑重地向季冬道谢,而后转头,对邵银他们也郑重道谢,“邵医生,也谢谢你们。”
谢谢他们不嫌弃她是一个累赘,依旧愿意带着她,谢谢他们这么帮着她。
邵银叹了一声,摸了摸张大英的短发,说:“孩子,不用客气的。人长那么长,没有过不去的坎。”
“去到京城之后,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张大英这个孩子她之前也见过,一个朴实勤快的女孩,发生了这种事,人生都受到摧残,但是张大英还是没有放弃。
这是一个好孩子,不应该被命运这么对待。
张大英点头,垂下眼帘,握紧拳头。
她肯定会有新的生活的!
季冬又将那一个麻袋里的东西给拿出来,又拿着几个搪瓷饭缸去打了热水,将粽子泡在热水上,将粽子泡热。
在这条件简陋的地方,他只能这么做了。
他自己倒是可以吃凉的,但是邵老师他们身体弱,肠胃又不太好,肯定得吃热的。
看到他这一番动作,许瑾之打趣道:“季冬,你那么体贴,你以后的老婆有福了。”
季冬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做到这份上,他看着都很是佩服。
季冬笑了笑,白牙非常明显,说:“那是肯定。”
张大英在旁边看着,觉得眼前这个季冬很是陌生,但是却让她感到比之前那个季冬还让人感觉到安全。
张大英微微地叹了一声。
她之前就配不上季冬了,现在这模样,更加配不上季冬了。
睡觉之前,邵银拿出一包药粉,掺在搪瓷饭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