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起伏的程延兆决定为所爱勇敢一次,来到建安厅中,端午家宴还未散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进去了。大夫人在上席,一眼看到他:“延兆,你的体热这么快散去了,真好,快来吃端午饭。”四夫人纳闷了:不是说好不要出香桂阁的吗?怎么现在出来了?还好苏若瑶这个害人精已经走了,不然又被他勾走了魂可怎么办?
程延兆不顾在场所有家人众目睽睽,向程迪智跪下:“爹,大娘延兆心意改变,不愿被过继给舅舅做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延兆还是要在程家,堂堂正正地给爹和大娘做儿子。”
虽是一番喜讯,但程迪智摔了碗筷:“程延兆,我程迪智一生也算是顶天立地,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软骨头,墙头草?昨日要去,今日又不愿去,朝令夕改,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怎么做个大丈夫?”
四夫人对程延兆突然提出的“留在程家,不去舅舅家”,犹如一生晴天霹雳:难道延兆见到苏若瑶这个妖孽了?
大家见程迪智摔了碗筷,便要起身走,程迪智喝住了他们:“都给我坐下,今日端午,把这顿端午饭吃完!程延兆,你要留在程家也好,但以后你若不做出个男人样来,我也不会把你过继给谁,直接扫地出门!”程迪智说了句气话。
程延兆连忙磕头:“谢爹同意,延兆不会辜负爹的期望。”而四夫人的期望即将耗尽。
另外一边,程延仲和曹如嫣离开建安厅后散步到一处溪流旁,路上,曹如嫣一句话未说,独自欣赏着路上的风景,程延仲则说着些逗她开心的话。曹如嫣来到溪流旁坐下,脱下鞋子,脚踏着溪水,嘴里哼着小调。
程延仲下令:“程安,彩霞,你们站远些。”
“那谁来伺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呢?”彩霞不愿走开。
程安拖着她走:“大少奶奶自有大少爷照顾。”
程延仲泼洒着清凉的溪水:“端午的水,正好适合玩水。如嫣,瞧你那双小巧细嫩的脚,人说踏浪前行,如嫣这是在蹂水而乐。”
曹如嫣没回应他,而是自己任心地吟了一首《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程延仲趁此问:“如嫣喜欢王维的诗吗?”
“是的,画中诗人王维,谁的诗有他所作的那般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远离世俗尘埃呢?”曹如嫣瞬间进入到自己的心境中,王维的诗画中,和眼前的溪水中。
程延仲好多天,没有听到曹如嫣对他说过一句完整的像样的话,而今一下就是一段知心话,他别提多开心了,也脱掉鞋子坐在曹如嫣身旁戏水:“从未想过如嫣中意王维的诗作。原以为如嫣喜欢的是那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豪迈诗词,还有春闱,秋闱,中举,及第的望仕途似锦之词呢。”
“那些庸作,有几首入耳目的?又有几首流传至今的?唯有王维之作,堪比李杜,经久不衰,流芳千古。”曹如嫣欢快地踏着溪水,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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