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伤心过头意识模糊了。
她仿佛看见她心爱的父亲,布伦里斯特。
看见她父亲站在庄园的花园,张大手对她说。
跟她说,西尔,爸爸在这里。
“daddy!”
她哭着,撕心裂肺地喊她父亲,用尽生命里最后的一丝力气站直了身。
她往海岩的尽头跑,往那幻境的方向跑。
竭尽全力地跑。
最终,她消失在了海石上。
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跳到海里去了。
如果有人问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她想她会红着眼回答说。
------------“爱上他。”
爱上他,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等那保镖走到海岩边低头往下望的时候,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一切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是海面上那抹鲜艳的血,触目惊心。
*
保镖拿出口袋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凯丽。
“小姐,我亲眼看见那女人跳到了海里,我走过去看的时候海面很平静。”
“只剩一滩血,恐怕是被鲨鱼给吃了。”
“恭喜嘉里小姐,一切如愿以偿!”
那保镖将手机放回手袋里面,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大道拐角处隐约有一台车急速出现。
那保镖受惊,连忙将手枪放回手袋接着转身快步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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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黑色的车急速停在了海石旁。
车内男子眸色沉郁,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他侧头看着窗外海石尽头上那钻石皇冠,握住方向盘那修长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记得。
那是她戴过的皇冠。
在她推开教堂门的时候,在他转身看着她的时候。
只那么一眼,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她很美,美得宛如天使坠落人间。
她身上的每一样首饰,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来过这里吗?
他走到海岩石的尽头,俯身颤抖着手捡起了那钻石皇冠。
他把那皇冠握在了手心里面,哪怕握紧了,可手依旧抖得很厉害。
那钻石很冰冷。
刺骨般寒冷。
他低头,看着那海面。
海面出奇地平静,一丝澜纹都没有。
只有海面中央,有着些许若隐若现的血痕。
那些血。
到底刺痛了谁的眼。
伤了谁的心?
*
坐在教堂已空旷了观众席处的凯丽,看着这条短信后仰头看着教堂顶部的西方神话图大笑起来,那双眼睛笑出了泪水。
“哈哈哈-----------”
凯丽她喜极而泣。
她低头回了一条短信给那保镖。
“做得很好,钱我不会少给你,日后的好处也通通会记得你!”
“谢谢嘉里小姐!谢谢嘉里小姐!”
那保镖回信说。
“还叫我嘉里小姐吗?”
“不,很抱歉小姐,我该唤你凯丽小姐?哦仔细想想还不对,该唤您太太才是!”
嘉里她脸上浮起满意虚荣的微笑,回信不露心情地道:“把短信删了,免得落下麻烦。”
“是的,太太。”
家里删了与那保镖所有的通信记录,将手机放进手袋。
她站起身,走到了教堂那扇洋窗前,掀开一点窗帘看着教堂外面小路那些斑斑的血迹。
明明是血腥唏嘘的画面,嘉里她却笑得厉害,笑得使人心里发麻。
西尔。
她总算弄死她了!
三年了!
她三年前的仇总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