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阴一阳，便难以调和，难以长久，如果此刻张三千在场必定会暴跳而起将孙九霄痛扁一顿，怒骂其为何为一个陌生人如此搏命。

是的，此举若有丝毫不妥，孙九霄本身真气紊乱，阴阳失调，必死无疑。

只不多时，孙九霄脑门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汗如雨下，所有人敢看不敢动，生怕惹出什么祸乱。

只有海伦博士，筹措再三，拿着医用纱布轻轻拭去孙九霄额头汗珠，刚刚做完这些正想抽手回来，便听到一个艰难的喘息声。

“呵……唔……”

这个声音，好似驴叫，像是吼不出来的怒火，与四天前弥留之际的周老爷子发出的声音一般无二，是人的最后一口气。

许多古籍中，把这种声音叫做仰天长啸，若是在光天化日下听到有人发出这种声音，必然是有重大隐情。

难听的叫声过后，心电仪上的波动，幅度扩大，节奏变强，看此波动便能想象到周洪涛胸腔里那颗逐渐恢复活力的心脏。

“救活了……”

孙九霄脸上也浮现出会心之笑，却没有持久，随即便是一翻白眼，倒头昏死过去。

海伦博士站的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孙九霄的身体，一番探查，对着快步走来的周比利说道，“只是脱力昏过去了。”

周比利这才松了口气，又是片刻，便听到医生们的惊呼声，“活了！活了！周三爷活了！”

“好了，收拾一下，海伦博士你送孙老弟去休息。”周比利不留痕迹的擦掉冷汗，指挥起来。

孙九霄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明亮，光晕闪现中，他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但仔细一想，自己是佛门弟子，死后只会上西天，他的认知中西天是淡黄色的祥云缭绕，佛光普照。

转念又一想，自己算不得虔诚的佛门弟子，死后多半会下地狱，如此看来自己便是没死了。

良久，孙九霄勉强能承受强光照射后，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宽阔的卧室，除了身下的睡床和远处的桌椅箱柜，还有一个女人坐在不远处，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着不知什么东西。

“醒了。”

海伦博士不经意一瞥，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来，将一个枕头垫在孙九霄背后。

随即，海伦博士坐在床边，粗略了检查了孙九霄的体征，“你的身体很奇怪，明明是糟透了的样子，生命力却远超于常人。以我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心脏起码还能再跳一百年，真是奇怪。”

对于现代人而言，一百二十岁是绝对的高龄，所以海伦博士对孙九霄的身体也产生了浓厚兴趣。

“恐怕没那么久，我可不是坏人。”孙九霄艰难的裂开嘴笑了笑，“周洪涛呢？”

“看来他就是坏人了。”海伦博士又替孙九霄揶好被角，“救活了，最迟后天肯定能醒来。不过，心脏专家说他的心脏受损，恐怕用不了几年，已经去准备电子心脏了。”

“还有呢？”孙九霄追问道。

“脑科专家说，因为脑缺氧的时间太久，小脑部分轻度萎缩，也就是俗称的弱智、精神病。”海伦博士继续说道。

“看来坏人最终的命运，不是死，就是进精神病院。”孙九霄倒是释然了。

“好了。”

海伦博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既然你醒了，我也要回去了，稍后会有人来照顾你。等到救治周老爷子的时候，我们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