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在他的心里,她是他的命,和他一同呼吸,一同存在,牵扯他的每一次心跳呼吸,她好好的,他也好好的,她出了岔子,他的命也摇摇欲坠。
所谓的融汇在彼此的生命里,结合为一体,从此血脉相连,大抵就是如此了。
盛夏木讷讷的,好大一会儿都在发呆,三叔儿没有给她说过了不得的甜言蜜语,他最直接简单的办法就是扛起她,扔床上,然后和她水乳绞融。
原来,在三爷钢铁的心脏里,有一句最最动情的话。
不说给她听,而是付诸了每一次行动。
冷夜宸,没想到你是这样冷夜宸……好傻,你真的好傻!大笨蛋!老狐狸!你好傻!
眼睛热热的,鼻子酸酸的,一低头才发现眼泪已经湿了。
转念间,盛夏脑袋一亮,她离开的那五年发生了什么,三爷经历了什么,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呢?他从未跟她说过,问急了就直接堵住她的嘴,所以她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
放下手,干脆偷偷听门缝。
小身板儿偷偷走到窗边,往里面探探脑袋,恰好看到三爷和程远航两个醉汉。
程远航蹩脚的吸了一口烟,苦苦的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命……三宸子,盛夏是你的命,你五年咋活下来了?”
盛夏屏住了呼吸,亮晶晶的眼睛穿过窗户缝儿看三爷的神色,白色的烟雾遮挡了他的半张脸,隔着雾气看不清楚。
一会儿,三爷低沉醇厚的声音道,“老子自个儿过的那五年,你觉得老子像个活人吗?”
程远航扯扯嘴,辛辣的尼古丁窜到他的呼吸道,又呛又辣,辣的他一下子没有缓过劲儿,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咳的眼泪鼻涕全喷出来,狼狈的用手背擦擦眼睛,吸了吸鼻子。
“这么一想还真是,那五年,你把自己当成了机器,每天跟个耕牛似的,没日没夜工作,我当时就想,三宸子啊三宸子,你一个好好的大老爷们,咋就为了一个女**害成这死样子了,呵呵,现在都懂了,三宸子啊……我也有今天。”
他一边儿咳嗽,一边抽烟,抽的满鼻子满胸腔都是辣味儿,烟草不是好东西,真不是好东西。
盛夏脑门不知何时溢出了细细的汗水,扒着窗台的手指头也弯曲了。
三爷吐出白雾,喉结上下翻滚,突出的喉结顶着皮肤,高高的露出一截,“老子当时和你一样,两眼一闭想着就这么去了也挺好。”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当年自己背负的疼痛,只有在深夜失眠时,一个人对着窗户,看着夜色,抽着一根一根的烟,像受伤的野兽默默的舔舐。
程远航的失恋,把三爷的过往勾了出来,多少也不成眠的日子啊,想想都佩服自己,操,怎么就过来了呢?
“两眼一闭,挺好,三宸子,我难受的很。”程远航词汇有限,没有什么委婉多情的台词,他说了一句难受,手掌捂着心口,使劲儿往下压,好像痛已经涌出了心扉,要贯彻心脏的每一个角落,要把心肺都撕扯成碎片。
那滋味,就像把长在心里的一棵树连根拔起,拉扯了血管、神经、动脉。
那痛,不亚于生生的从自己身上割一块肉。
三爷幽深如海的深眸闭上,“都会过去,老子不是过来了?”
“你?你的女人都给你生孩子了,现在天天在你被窝里,操!你能不过来吗?我能一样吗?白狐走了,要跟别人走了,我特么的等她五年十年都没用。”
程远航说着,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他现在吸的挺像那么回事了,原来抽烟不需要学习,心情到了某个份儿上,一口就着道,再抽就顺了,慢慢的,顺就成了瘾,每天跟在自己身上。
“你相信她吗?程子。“三爷换了一支烟,纤长的白色香烟斜挂在唇边,一红一红的闪。
“我不知道,我以前相信她,我也能把命给她,现在不知道了。”
三爷挺了挺腰杆子,“这一点你不如我,当年丫头走了,她让我别找她,留了个特么的破纸条,告诉我别打扰她,当时老子滋味比你难受,小妮子一走,我心都跟她死了。但是程子,老子一直相信,这妮子是我的,不管过多久,她总会回来。”
盛夏抬抬眼皮,汪汪的眼泪哗哗往下坠,完全不受控制。
原来……当年她的离开,让三爷那么心疼,她没想到……一直都觉得和他的感情中,自己占据主动一方,总是倒贴,总是依赖,竟不知他如她一样深陷其中。
原来……她要断绝两人的关系,他却坚定的痴守着,认定她是他的。
傻子,万一她真的不回来了呢?
他要怎么办?
心好疼,大混蛋冷夜宸,为什么从来都不说,为什么嘴巴封的那么死!
程远航换了第二支烟,“我该怎么办?三宸子。”
“想喝就喝,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打人就打,给自己几天时间,发泄发泄,累瘫了就睡一觉,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挺过去,你怎么等她回头?”
三爷说的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都是自己经历过的痛彻心扉。
“你当年把自己关家里,也是这么干的?”
“呵——”三爷笑了笑没回答,有些事儿自己扛着就行,没必要缝人就拿出来晾晾。
程远航心里还是难受,但是听三爷一说,觉得坎儿总得过的,“三宸子,如果盛夏出意外,你会怎么办?”
三爷嘬一口烟,“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