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安装好了保险柜就离开了，宏泰把一本厚约一寸的说明书递给季萧凉：“娃娃，这是说明书，你好好研究之下再使用。”

“现在我们来说斗缸的事情。”

宏泰眼神无比复杂的从季萧凉身上扫过，随即看向了放在客厅一角的龙纹福彩斗缸：“以后凡是和你这娃娃打交道，我得多长十个心眼才是！”

“亏死我了，钧瓷啊，叫我一张口给送人了。”

龙腾飞哈哈大笑：“老爷子，你也别郁闷了，你那办公室我都进去几回，不一样没发现你门口的宝贝吗？可见，就是属于我萧凉兄弟的。”

宏泰在沙发上坐下，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口中却是道：“叫你看一百年，你也认不出。”

“老爷子，”季萧凉忙道：“我也只是侥幸，侥幸！”

龙腾飞打了一个哈哈，干脆了当的问道：“宏老爷子，你说这荷花缸，多少钱卖给你合适呢？”

“这问我没用，现在的主人可不是我了，”宏泰有些自嘲，他看向季萧凉，目光里已经恢复了光彩，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他也算是有了一件钧瓷，还是一个品相十分的大件：“得问这娃娃，你觉得多少合适？”

他都已经做了季萧凉狮子大开口的心里准备。

原本季萧凉就是一直在纠结给这斗缸的原主人开多少价格，现在宏泰把皮球踢了回来，他有些无奈的道：“老爷子，您可真为难着我了。”

“我刚入行，其实也不懂，很多都是凭借感觉和运气，还是您说罢。”

宏泰现在打死也不信季萧凉是刚入门的门外汉了，他沉吟一番，开口道：“说起来。是我有眼无珠，错把宝贝当瓦盆，这钧瓷市值九千万至一亿，我就开半价吧，行吗？”

龙腾飞刚想说宏泰不地道，季萧凉已经点头道：“行，说到底，是我赚了，我可是一分钱没花。”

宏泰听季萧凉同意这个价格，当即松了一口气：“是现在给钱？还是来接货时一手交货一手给钱？”他现在更倾向于现在就付钱，有龙腾飞作保，到时候，他直接来接斗缸就行。

季萧凉看着老头眼巴巴的模样，笑道：“您要是放心，现在给钱也行，今晚上我看看这斗缸，明晚您来接货，有腾飞在，我的别墅在此，您也没有后顾之忧，是吧？”

一听是明天晚上就可以接斗缸，宏泰乐滋滋的拿出支票本，写下交易数额，“其实我就巴不得你现在收钱，收了就等于交易达成。”

“明晚我来接货。”

宏泰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原本是他的东西被他自己送人了，一转手再几千万买回来，他还得感谢人家大方。

一边的龙腾飞看见老头郁闷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大笑，“老爷子，我以为我买东西次次打眼就够郁闷了，现在看见你比我还郁闷，我瞬间找到了平衡。”

宏泰的表情顿时尴尬了起来：“以后我看见这个娃娃得打十二万分小心，别看这娃娃是警察，其实狡猾得很。”

“你可别说你是才入行，我半句也不信。”

季萧凉讪讪，他真不是狡猾，他起先看上那荷花缸只是为了荷花缸上浓郁的尸气。

龙腾飞出言说道：“这我倒是可以证明，我刚认识他时，马子明马老爷子正在教他最基本的古玩知识，也就没几天。”

“老爷子，你还别不信，他真是新手。”

闻言，宏泰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季萧凉：“其实我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就凭借他这眼力，简直叫人难以相信他是新手。”

被当面怀疑，季萧凉索性坦白的说道：“今天您要是不说那叫龙纹福彩斗缸，我还真的以为这就是专门种荷花的荷花缸。”

事实上，他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直到宏泰失口叫出那几个字，季萧凉才知道这个叫器形叫斗缸。

宏泰见季萧凉的神情不似作伪，便解说道：“早在宋朝，这种斗缸器形就是用来种植荷花养锦鲤，至于为什么叫斗缸，那是因为旧时人们好斗蛐蛐，就用这个斗缸，把蛐蛐往里面一放，就可以斗了。”

季萧凉啊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漏斗的斗，原来还是我见识短浅。”

龙腾飞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说道：“萧凉，我还有事，先走了。”

“以后在有人冒充我的谁，直接大耳刮子上，我龙家本家的家风很严格的，只有龙淮安那种分支才会做这种事情。”

宏泰站起来的时候，恋恋不舍的盯着那只斗缸，“娃娃，我明天晚上来接它。”似乎一转眼看不见，那只斗缸还能长腿跑了。

季萧凉道：“我现在阳明区警局交流学习，下班回家的时间可能稍晚，总之晚饭后我必在。”

“宏老爷子只管放心前来就是。”

龙腾飞道：“老爷子走吧？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我和你一起来。”

宏泰老脸一红，咳了一声，转身低头快步走了出去，再不走，他就真的想要在这里过夜守着这个斗缸了。

龙腾飞哈哈笑起来，跟着走了出去，临走说道：“萧凉，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季萧凉走到门口，宏泰临上车时还回头厅里斗缸所在的方向，被季萧凉正好看了一个正着。

季萧凉赶紧转开了眼珠，装作没发现老人家的动作。

“老爷子，走吧，明天晚上再来，”宏泰被龙腾飞拉走了。

季萧凉回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别墅，伸手按在了那只斗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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