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孩子是骆家三公子的?”
“对。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凭什么说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我也想救她,可是她的话说出口,我就没办法了,彻底没办法了你知道吗?”骆仕商也很激动,可是冬寻没有血色的脸让他不由放柔了声音,“所以这件事你就别追究了,行吗?”
冬寻的脸没有表情,似乎是没有力气做表情了:“听说,你曾经亲口承认孩子是你的。”
骆仕商没吭声。
“我知道,不是你,你只是想救她。”冬寻低下头,泪水滴落在裙子上,染成一朵小花,“我姐姐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骆仕商眼底闪过痛苦,他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再次变得僵硬。当年觅春事败之后被关了起来,他为了救人不得不出此下策,可是当他骗过家人去找她时,她已经死了。
这些年,骆家的人一直坚信是他害死了觅春,而他百口莫辩。今天冬寻的信任似乎应该让他觉得欣慰,可是“我姐姐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这种让他无法辩驳的理由,却让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他睁开眼看向一直在哭泣的冬寻:“你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姐姐真的是自杀的吗?”
“是,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那我知道了。”冬寻擦掉眼泪抬头,“那我知道了。”
她的第二句“那我知道了”让骆仕商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你知道什么了?”
“我姐姐栽赃陷害骆家三公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就会暴露另外一个人。她怀了身孕却还是选择自杀,也是为了保护那个人。她太想要那个人得到幸福了,所以才做了那么多傻事。”
骆仕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其实你也猜到了,对吧?”
骆仕商的脸像是石头一样坚硬:“你想说什么?”
“前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永远都是秘密。我会像姐姐一样,到死都不会泄露出去。虽然我知道她做的是傻事,可谁让我是她妹妹呢?她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她用死来守护的秘密,我再痛……也会帮她继续守下去的。”
骆仕商盯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道:“你果然跟她很像,那么聪明敏感,却又那么善良。”
冬寻站起来,屈膝行礼:“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姐姐的照顾。”
骆仕商脱口而出:“我可以为你赎身,再给你买房置地,让你不用再服侍别人,过上清净自由的生活。”
“清净自由的生活?”冬寻感叹,“那是姐姐的心愿,可惜她一直都没能实现。”看了一眼神色热切的骆仕商,她微笑,“不必了,那不是我的心愿。”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我可以帮你。”
冬寻摇头:“想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我如今什么都不求。”顿了顿,“我姐姐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下她。”
骆仕商犹豫了一下:“她留下遗书,让我们将她火化之后将骨灰撒入天河。”
“天河?”冬寻想了想,“对,她最喜欢大海,撒入天河之后顺着河水一直走,就能入海了。”叹气,“罢了,她不希望我们想念她,我就别做一些让她放心不下的事情了。”
骆仕商始终放心不下:“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
冬寻摇头:“我不会跟骆家再扯上任何关系,包括你。骆公子,后会无期。”点头告辞,冬寻离去,留下怔愣的骆仕商。
下了楼进了包间,发现只有巧丫和栓子在,而且巧丫一副恹恹然的样子,冬寻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呢?”
巧丫撅嘴:“她看见蓝少爷上了斜对面的那间酒楼就跟着去了,而且坚持不让我跟着。”
“蓝少爷?你是说大姑爷?大小姐没跟他一起?”
巧丫点头。
那不就是两个人又私底下见面?“胡闹!”冬寻跺脚,“你怎么不拦着她?”
“小姐坚持要做的事情,我哪里拦得住?”巧丫郁闷死了,“我总不能把她打晕了扛回去吧?”
冬寻没办法:“别说了,我们快点过去。”
“不行。”巧丫拉住她,“小姐说你下来之后就跟我们一起在这里等。”
冬寻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烧焦了:“小姐她又发什么疯?她跟大姑爷的关系已经够尴尬的了,怎么还不知道避嫌?万一让别人知道了,她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你别急。”巧丫给她倒茶水,“小姐她有分寸的。”
“有什么分寸?一遇上大姑爷的事情就犯糊涂!”冬寻发脾气,“今天回去之后无论如何都要教训一下她,罚站两个时辰!不许吃饭!”
“行行行,管家婆你说什么都行,反正到时候第一个心疼的还不知道是谁。”巧丫揶揄。
一直保持沉默的栓子实诚地把目光转向冬寻,用眼神投票。
门外,一直保持想要敲门姿势却没有动的骆仕商放下手,笑了笑:看来,冬寻的事情确实不用他操心了,她家小姐把她照顾得很好。
………………
通泰酒家二楼的隐秘包厢内。
“前天你在状元楼做什么?”蓝庚问。
“你看见我了啊?”薛莹喝了一口茶,“状元楼那天被骆家包场的事情应该不算秘密吧?”
“你真的是为了参加什么对当挑战赛才去的状元楼?”
“要不然呢?”薛莹好笑,“难不成是为了监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