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他忽然笑了,李望舒被他这一笑搞得浑身发麻。倒不是害怕,就是陈存很少笑,而他笑起来,又实在蛮好看。
“你怎么就长裂了呢?你一点儿没你妈好看。”
李望舒捋着头发,给陈存看她左边侧脸,“这样呢?这边听说像一点。”
陈存摇头,“不像。你妈妈很精神的,不像你,总是颓颓的。”
“你刚才怎么从背后认出我来的?”
陈存说你脖子后面有一颗痣。他比划了一下自己颈后,“大概这个位置。”
李望舒自己都从没发现过,也跟着不太自在地去摸。
跟陈存吃饭,很累,因为他总是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
这点她从小就知道。
她听说陈存是很聪明的,只是不喜欢读书。李望舒妈妈总要拉他回来,倒不是因为他输了多少,陈存在自己的赌博生涯里,输赢基本能做到持平——最初不懂规矩,总是被坑,所以输了不少;后来掌握了规则,就一直在赢。
李望舒的妈并不是怕他输钱,她只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野心勃勃,如果不拦着,迟早有一天要出大事,红了眼和人赌命也说不定。
陈存说你知道吗,我原来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你妈来抓我的时候。我每次表面上虽然觉得你妈拦着我赚钱了,心里却挺开心的。你姥姥姥爷不管我们,我从小就跟你妈一起长大,她一直都管着我。
“我妈就是操心。人太操心,命短。”
陈存扫了李望舒一眼。
李望舒讪讪地,“我说错话,对不起舅舅。”
李望舒每次听人说久赌必输都觉得这可能是有例外的。
陈存就是例外。
“面条难吃。你挑了这附近最难吃的一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存说你都选了。我拦着你岂不是显得我小气?
“闭嘴吧。求你了。你一说话我就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特别傻,浑身冒傻气的那种。”
“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给你做。我自己的店就在隔壁街。”
李望舒皱眉,“你都开始转向经营了?这玩意儿违法吧?咱这儿又不是澳门。”
陈存说你想什么呢?我开了个餐馆儿。
他又笑了,笑着擦嘴。李望舒眉头还是皱着,让他一说,她觉得自己这碗也不好吃了。
特难吃。
甚至不如王翊的手艺。
而且自己好像又在犯傻了。
陈存送她回家的时候,站在她家楼下,忽然喊住她。
李望舒走回来,“干嘛舅舅?”
陈存笑着说,“来,抱一下吧。”
李望舒乖乖地凑过去,陈存搂着她,手在她后背拍了几下,又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有事别自己扛。既然又碰着我了,就别当自己还是一个人了。”
李望舒其实很怪他。
“你为什么之前没找过我?”
陈存沉默了一会儿,搂得更紧点儿,“去哪儿找你啊?找到你跟你说什么呢?你觉得我可能原谅你爸?”他又沉默,很久才说,“我觉得你过得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 并不好。”
李望舒又有点儿想哭了。
陈存就在这时候把手指穿进她的头发轻轻地揉,“没事的,没事的。”
他声音很沉,像夜色,又像灯光。
王翊买东西回来,正好碰见了他俩。
王翊抱着膀子在一边儿看了好久,看了好久这俩人也没松开。中途王翊都怀疑自己认错了,可能这人并不是李望舒。可看身形和衣服头发又实在像得不行,所以他决定再观察一会儿。
终于分开了。
王翊弯着腰探着脖子眯着眼:根本没认错,就是她。
陈存要开车走了,李望舒还趴在车窗上跟他说路上小心。
王翊看着远去的车灯,走到李望舒跟前儿,李望舒一回头愣是被吓得一哆嗦。
“你干嘛啊!”
王翊下巴点点陈存走的方向,语气不善地,“那人谁啊?抱那么久?”
李望舒说你有病啊?
“谁有病啊?”王翊努力给她展示自己手上的伤口,却暴露了自己精心挑选的好排骨、好羊肉卷、好生菜及好金针菇。
李望舒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他也忍不住笑,笑着,手里拎着这么多东西,还要过来掐她的腰,边掐边问她:“你有没有心?有没有心?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还笑。”
李望舒痒得四处乱躲,王翊在后穷追不舍。她实在是有点儿缺乏锻炼,跑不动,只能在楼门口转过身来,跟王翊开始一段杂乱无章的太极推手。
最后她落败。
王翊用上述的食材将她包围。
李望舒弯着腰,还在笑,说咱回去吧,你给我做饭吃吧,我今天吃了一碗特难吃的面条,我感觉我的舌头都受到了伤害。
王翊也笑,笑着问她,“刚才那是谁?不qun 7捌/③⑦①1⑻⑥3∮说就没得吃。”
李望舒说没谁,真的。
王翊挑眉毛,“你这态度真的很可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