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没用的。”铁蛋的声音恢复冷淡。

“想是没用的。”关跃寒重复着，略一沉吟，再开口：“铁叔，我~~~”本想问我该怎么做，却是欲言又止。

“如若有复仇之心，那便别再当废物了。”铁蛋的声音更冷。

沉默，关跃寒沉默，铁蛋自然也没再多话，潜蛟林的夜，宁静，虫鸣声再次响彻在关跃寒的耳朵里。

‘别再当废物。’听着虫鸣声，关跃寒看天空，默默想着这句话，陷入思考。

许久，约莫有半个时辰，关跃寒从天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前臂，前臂上有一个用布条包裹的伤口；看着，关跃寒眼睛渐渐化成坚决又带一丝狠厉，目光从手上离开，伸手在地上翻找起来。

一阵翻找，并未找到想象中尖锐石头，于是悄悄起身，在四处搜寻起来。

一顿翻找，终是找到一块相对锋利的石块，拿着石块，关跃寒看一眼铁蛋坐的地方，见没动静，便轻轻转身，背对铁蛋，坐下，心下默念一句‘我是不会放弃的’，把石头锋利一头抵在左手手臂上，闭眼，心中又默念一句‘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用力按下石头。

只是，关跃寒手上刚发力，便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关跃寒立刻睁眼，却见铁蛋正阴沉着脸看自己，关跃寒连忙说道：“铁叔，我···”话刚出口便被铁蛋打断：“怎么？想死？”语气极是阴冷。

关跃寒慌忙摇头：“不是，铁叔，我···”想解释，又被铁蛋打断：“即便你再废再想死，在陈家有后之前也不能死，放下。”难得长句，语气之间却冷若冰霜。

关跃寒当然知道铁蛋已是生气到了极点，也知道铁蛋是叫自己放下石头，但心里却不愿意听铁蛋的话把石头放下，于是又开口解释：“铁叔，我没想死。”

铁蛋依然紧紧抓着关跃寒，双眼极冷：“既不想死，为何割手？”

关跃寒依旧抓着石头不放，继续解释：“铁叔，我~我真没想死，我只是在履行誓言而已。”

铁蛋语气愈发冷然：“誓言，是何誓言需要割手？”显然是不大相信关跃寒的话。

关跃寒又解释：“铁叔，我曾发誓，如果心里有一次放弃夺回踞虎城的念头，我就在手上割一刀，我之前心里有过放弃念头，所以我···”

铁蛋微微沉默，继而开口，语气虽然冷淡，却也没了几分怒气：“如此说来，你左手上的伤也是自己划的？”

关跃寒微微点头：“铁叔，我真没有自杀的意思，你就让我划吧。”语气之间有几分哀求。

铁蛋沉默，片刻开口：“既是誓言，自该遵守，不过不必用石头，我有匕首。”话毕，铁蛋松开抓关跃寒的手，伸手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把匕首丢在关跃寒面前，开口：“划罢！”

关跃寒微微一愣，继而对铁蛋说了声谢谢，低头从地上捡起匕首，把匕首抽出鞘，搭在左手上，闭眼，咬牙，右手狠狠一拉，睁眼，看着左手前臂流血又多出一个伤口，关跃寒眉头紧皱，并没有去管那流着血的伤口，而是把匕首向下稍微挪几分，又闭眼，想再划一刀；奈何刚闭眼，便感觉右手被人抓着，关跃寒自然知道是抓自己的人是铁蛋，于是睁眼，看向身旁不曾离开的铁蛋，开口说道：“铁叔，还有一刀。”

铁蛋不解：“为何两刀？”语气比先前已然平和许多。

关跃寒面露无尽悲伤：“还有一刀是我娘的。”

铁蛋沉默，放手，关跃寒转回头，闭眼，又狠狠划下一刀，睁眼，不去管伤口，拿着匕首在衣服上蹭两下，擦去血迹，把匕首插入鞘中，挣扎站起，把匕首递于铁蛋：“铁叔，谢谢！”

铁蛋微微一愣，接过匕首，放回腰间，伸手向自己怀里摸去，摸出一药瓶，递于关跃寒：“金疮药，洒于伤口。”

关跃寒连忙接过：“谢谢。”

铁蛋转身，向原先坐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道：“男儿二不说，一为对不起，二为谢谢，以后别再说，去做。”语气平和。

听着铁蛋的话，关跃寒微微一愣，继而重重点头：“是。”

夜，寂静，不再有话。

···

次日，天明，两人继续在潜蛟林走着，却不是向北，而是向西南，关跃寒感觉奇怪，却也没多问。

向西南半日，来到一处断崖，铁蛋停住，转头对关跃寒说道：“许你再哭一次，再说一次对不起。”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关跃寒自然愣住，却莫名的心中一阵感伤，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岳母就是死在这里的。’，想到这里关跃寒心中感伤更甚，眼泪情不自禁从眼角冒出，关跃寒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不让眼泪掉落，奈何决堤之水，并不好控制，关跃寒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默默留着泪，关跃寒没有出声，甚至连抽泣都没有。

片刻，铁蛋转过头，眼角隐隐有泪水，看关跃寒，沉声问道：“为何不说？”声音中竟带着几分哽咽。

关跃寒紧咬着下嘴唇，有两个呼吸，深吸一口气，开口：“我不说，我去做。”声音很低，但很坚定。

铁蛋微愣，眼神极是复杂的看一眼关跃寒，转回头，看向崖底。

两人默默站在崖边，有一炷香，均是不说话，一炷香后，铁蛋转身，向北走去，关跃寒深深鞠下一躬，跟上铁蛋。

走在铁蛋身后，关跃寒依旧忧伤，却听身前铁蛋开口说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