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流落辗转于舌尖,林陌烟手里的水果刀就一个失控错位,扎在了她自己的左手上。
鲜血立刻染红了那颗削了一半的苹果,血腥味和水果的清甜混在一起,涩然。
“你小心一点!”
孟微之拿了湿巾去给她压伤口,她却立刻抽了几张餐巾纸裹在了手指上:“没事,没事……我去找护士包扎一下,你等一会……”
她说着起身出去了。
脚步声杂沓的消失在门口,孟微之只好把那颗染血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里。
林陌烟出去到了楼道里,她该去找一个外科护士来包扎伤口,可是她却一路大步到了走廊尽头,往安全通道的楼梯去了。这里是十九楼,楼梯根本没有人,她的高跟鞋落地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不休,竟然像是钟声长鸣。
手指上的伤口不深,大概已经止住了血。
她把沾满了血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低着头,一滴透明液体忽然“吧嗒”落在手背上。
然后迅速滑下,把手背上半干涸的血迹冲刷出一道细细的白痕。
那么明显,明显到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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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烟去了快半个小时才回来,孟微之问:“伤口很深?缝针了?”
“没有,”林陌烟的声音里鼻音有点重,“护士很忙,我等了一会。伤口很浅,不严重。”
“那就好,”孟微之点头,“看来你和我的苹果没有缘分,你吃个香蕉好了。”
林陌烟道:“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远吗?”孟微之问。
“不远,就在燕京。”
“那现在就去吧,”孟微之跑过去关上病房里间的门,“现在就去,我早就不想在医院呆了。”
林陌烟愕然:“医生会让你出去?”
“当然不会,”孟微之说着已经起身去柜子里找外套,“偷着去不就行了?”
十分钟后。
林陌烟神色古怪的带着病服外面套了件长风衣的孟微之去了停车场。她的车也是一辆特斯拉,银灰色,孟微之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第一辆车,现在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鬼地方。
“去哪儿?”她问。
“先保密。”林陌烟道。
林陌烟的车开到了商业中心,一直往里,到了距离孟微之公司所在的产业园区不远处的一个住宅小区。一开始,孟微之还是有点懵的,等到林陌烟拽着她来到某栋楼的七楼时,她才恍然的道:“二环的房子?”
“这里已经到不了二环了,”林陌烟给防盗门输了密码,“可是离你和我工作的地方都不远。”
屋子门开了,就像是她们当初所说的,只有两间卧室,客厅连着开放式厨房,正对着一个宽敞的落地窗阳台,阳台上摆着不少碧绿的盆栽,还装了一个白色的秋千,和一张圆形小茶桌,两张藤椅。
孟微之一眼就认出来电视柜旁边的野生树枝形的衣架是她们公司出的极简居家主义的产品,惊讶道:“试用品,你哪里买到的?”
林陌烟道:“给我们老板要的。”
她的老板当然是秦羲。孟微之的公司和秦羲有过合作,会互相送一些商业礼品,一般送出去都是没有上市的东西,然后就被林陌烟半路截胡了。
屋子已经完全装修好了,并且已经有人住过的痕迹。
那个不知道隔了多少年的承诺,原来早就兑现了。
“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林陌烟想了想,道,“你放心,是结婚前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你和我的名字,不是婚后共同财产。”
可是这句话出口,她顿觉失言,正懊恼如何修正,却见孟微之忍着笑坐在了沙发上。
孟微之心想,她都忘了十年后韩必已经和林陌烟结婚了,可是十年前的韩总,依旧在为林陌烟不回他微信而苦恼着,弱小可怜又无助,还睡不着。
林陌烟皱起眉:“你……”
“你是想问我,韩必?”孟微之笑的有些惆怅,“我谁都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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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微之在医院里待满了两个月,在她强烈要求之下,梁医生终于同意她回家休养。
家是她和蔺歌的家,陌生到可怕。
孟微之从楼上走到楼下,觉得自己找不到半点归属感,她想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可是回过头也一想,她哪里还有自己的家?
家里算上方姨和几个帮佣也才五六个人,偌大一栋房子空荡荡,好像屋顶的吊灯里能飞出蛰居的红眼蝙蝠。
孟微之和蔺歌因为各自工作忙碌,非常客气的称为了不打扰对方休息所以各自有各自的卧室,就像两个互不干己的合租室友。
孟微之刚回到家里的那天下午蔺歌没有去公司,方姨做晚饭的时候他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在问什么,孟微之去拿杯子的时候听见他说“火锅”什么的。
孟微之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刚换了一个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