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燕栖在林中一路狂奔，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四周一片漆黑，他趴在地上，双拳紧攥，狠狠地捶打着地面，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何必如此，你不是一直追求变得更强大吗？”无名在他脑海中问道。

“我是要像个人一样强大，而不是像妖怪一样！”燕栖吼道。

无名没有生气，只是不解道：“就因为吸收别人的真气，所以你就觉得自己变成妖了？若不是我教会你这个方法，你现在早就变成虫腹内的一堆尸骨了。”

“对，你说的不错。”燕栖翻身坐起。“若不是你及时教我，让我如同吸取植物气息一般去吸取那妖虫的真气，我现在可能早没命了。但你却没告诉我后果是什么，当那股真气进入我体内后，我就不再是我了。我……我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渴望鲜血，而另一个人则拼命阻止。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想杀死那两个黄衣人，想见到他们血从体内涌出，想听到他们痛苦的叫声。当我捏着秦烟的脖子时，感觉是那样柔软，让我想狠狠地一口咬在上面，吮吸里面的鲜血……”

燕栖痛苦地抱住脑袋，“那时的我不是妖怪，又是什么？难怪你一直撺掇我舍弃《道源经》，按你的方法去修炼，没想到你竟包藏如此祸心，交给我的竟然是妖炼之法。”

无名不屑道：“什么妖炼、心炼，全是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自作主张取得名字，在我看来，只有适用和不适用之法，只有进境快与慢之法。若按你五行派的方法去修炼，小子你现在怕是早就败退了。”

“那也好过变成一只嗜血的妖！”

无名道：“你先冷静一下。谁说按此法修炼就会变成妖，你只是还不会控制进入体内的真气，让其扰乱了心智而已。待你将此法修炼纯熟，能将进入体内的真气为己所用，那时你就不会做出之前的狂暴行为了。”

燕栖摇摇头，低声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再也不会用你教给我的方法了。我决定待这次较艺结束，便将你的事情告诉师父，请他定夺。”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是说你要将我除去？你可想清楚了？”

燕栖呆坐在地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声不吭。

无名冷哼道：“只怕我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而这所谓的妖炼之法，更不是容易摆脱的。”说罢，再也不发一语。

望着黑黢黢的四周，燕栖觉得一股寒意和孤独传遍周身。他不知道杨之杰现在怎样了，不知道秦烟去了哪里，不知道宁栩和程小菘身在何方，不知道今后自己会变成怎样。

他突然很怀念之前当小跑堂的日子，虽然每天很累，但心无旁骛，能够很单纯地笑。而现在，虽然他如愿以偿加入了五行派，所遭遇的困难却远比他想象得多，每件事好像都在与他作对。

他想修炼，却发现自己不适合修炼；他想成为英雄，却发现自己险要变成妖。燕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只希望能赶紧睡去，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是在做一个噩梦。

“啪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明显，同时远处出现隐隐的火光。

燕栖一惊，赶忙翻身站起，躲到树丛后面。但他动作稍大，发出的沙沙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火光一顿，接着传来询问声：“谁在那儿？”听声音正是秦烟。

若是在两个时辰以前，燕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现在，他一听到秦烟的声音，第一反应却是返身便跑。他还清楚地记得秦烟当时惊恐地眼神，也记得自己想撕开她脖子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见了秦烟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想伤害她，只能躲开她。

听到逃跑的声音，秦烟连忙问：“是你吗，燕栖！别跑！”

燕栖根本不理，只是没命地在林中跑着。他的脸被树枝、灌木划破了也毫不在乎，只一心想着逃离身后的火光。突然一道火光照亮了森林，随即在他面前炸开，他只得停住身形。秦烟举着火把站在他身前，火光摇曳，她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更加柔和。

“你为什么要跑？”秦烟问道。

燕栖沉默良久，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我不想伤害你。”

“可你并没有伤害我，不是吗？”秦烟踏前一步。

燕栖摇摇头，又退后几步，“我不敢保证下次还能控制住自己。现在的我……”他苦笑一声，“……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那……只需试一下便知道了。”秦烟说着，又踏前几步拉住了燕栖的手。燕栖身子一抖，便想将手甩开，但秦烟紧紧将其攥住，过了一会儿，燕栖也就不再挣扎。

秦烟拉着燕栖的手，轻轻将它放在自己的脸颊。燕栖只觉掌心温热，掌中一片柔滑的感觉，心跳逐渐加快。秦烟又将他的手掰开，头微微后仰，让他握住自己的脖子，然后缓缓闭上双眼。燕栖见她的脖颈细长，如天鹅一般优美，也如天鹅一般柔弱，他的手只需轻轻一用力，秦烟便会香消玉殒。当体味到一个生命就在自己掌握当中的时候，燕栖心底那股无名的恶欲就像燎原的野火一般，又蔓延开来。

燕栖心跳越来越快，眼神如同魔怔一般盯着秦烟那迷人的脖颈，手上慢慢加力。秦烟身子一震，但随即又竭力控制住自己，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睫毛微微颤抖起来。当燕栖手掌继续加力时，他突然感受到了秦烟一侧血脉的跳动，平稳，